响和那些衣甲兵刃就已经让突厥士兵的手中泛起了冷汗。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数千人的骑军居然都穿着几乎全身的重甲。常年都居住在漠北,他们自然不知道魏国的冶铁之术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而军队中的装备又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箭已经架在了弦上,就不得不发,随着那支骑军进入了射程,突厥士兵松开了弓弦。
“嗖嗖!”一片羽箭穿过的声音响起,羽箭迅捷地划过了半空,射向了骑军。
“当当当当!”碰撞的声音接连响起,少有羽箭能够射穿那些骑军身上披着的铠甲,一片箭雨下去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够射入对方的铠甲里,但是很快也就没有了助力,卡在了甲片中。
骑军的速度几乎一点没有慢下来,呆愣着的突厥士兵甚至忘记了拉起绊马绳,只有几排的步卒支撑了营地外简陋的围栏。
站在营地里的突厥将领也愕然的看着前方,他看到的是一支几乎像是不可战胜的军队,要比突厥骑兵还要可怕的骑军。
那是魏国人,汉人。
“斯!!!”
一声马啸响起,骑军已经冲到了营地之前。
一匹战马冲在最前面,高高的跃起,跳过围栏。营中的突厥士兵都抬起了头来,看向了那个马背上的人。
那是一个披着将甲的人,脸上带着一张面具,面具赤红的像是涂着人血的颜色,怒瞪着的圆目好似在俯视着他们每一个人,狰狞如同恶鬼一般的面容带着凶恶的狞笑。
他冲破了风沙,一柄长矛直接将阻拦着他前路的士兵挑起,鲜血溅洒的到处都是,几滴落在了面具上,那让面具看起来更加鲜红。
一切都像是在告诉他们,那不是人,而是一个从九幽之中爬出来的罗刹。
这罗刹举起了手里的长矛,喊出了一句话,直接击溃了他们最后的勇气。
“入阵!!”
看着已经冲入了敌阵的高长恭,顾楠微微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忽然想到自己当年应该也就是这么一个模样了,怪不得,就连小孩子见了她都会被吓得哭出来。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长矛,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东西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用了。
马蹄声中,她随着骑军冲进了营地里。
在旁人看来她手中的长矛化作了一片寒光,转息之间带起了一片血花,血滴溅在了她的眼角,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让那张本该英武俊美的面孔带上了几分寒意。
很短的时间,骑军就已经完全冲入了这个数千人的突厥营地中。
突厥士兵握着弯刀,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带着鬼面的将领,不敢上前,他们已经没有了战意。
见着那个将领杀来,他们面色苍白的回过头去,想要转身逃跑,可是当他们回过身来的时候却又看到了另外一幕。
他们看到一个女子,骑着马从侧面走来,身上黑色甲胄泛着一些红色,大概是沾染上去的鲜血。
她和那个狰狞的鬼将不一样,她没有一副骇人的面目,或者说,她的样子很美,又有些冷清,就像是沙漠夜里的月亮。在平时的时候,这个女子足以叫他们任何人为之倾倒。
可惜,现在这女子正提着一柄滴血的长矛,只能让他们的惊恐地站在原地。
突然,一个士兵看到了这女子腰间的剑,那时一柄没有剑格的黑色细剑。
他的瞳孔收缩,指着那柄剑几乎凄厉地叫道:“厉鬼,厉鬼!(突厥语。)”
一时间,一片突厥士兵都恐慌地看着这女子腰间的剑。
他们本身就是住在附近部落的人,而这两年,对于突厥人来说,边疆的沙漠里有一件绝对不想提起的事,就是关于这柄黑色无格的细剑的。
相传它被握在一个厉鬼的手中,会杀死每一个迷失沙漠中的人。无论是马贼,还是突厥士兵。
一开始,只是有一些进入魏国边境抓捕汉人的人马莫名消失而已。
可有一次,那个厉鬼用它整整杀死了南下入境的近一千人的骑军。
后来根据逃出来的人的报告,他们才了解了这件事情。重新回去探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整片被染红的沙漠,还有被沙漠掩埋了一半的尸骨。
从此,他们大大减少了南下的次数,而这柄黑色无格的细剑几乎就成了这边疆附近,突厥部族之间禁忌的传说。
眼前这个女人的样子和她腰间黑色细剑,让突厥士兵纷纷想起了这个传说。
一个突厥士兵的双手颤抖着,站在罗刹和厉鬼之间,他丢开了自己的刀刃,双腿一软,哭喊着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