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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了自己住处,居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看样子是站了许久了。
不仅仅头发被雾水打湿,身上肩头都湿漉漉的了。
不过身形依旧挺拔高大。
湿漉漉的头发也扎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那人看到自己,一脸喜悦。
“陈大人,还记得我吗?”
陈学监愣了两秒,并不是忘记,而是记得很清楚,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来找自己。
“王村正,快快,进屋,你下次来,直接进去就可,寒舍简单,并无不可见人的东西,这山上湿寒,站久了,可是要生病的。”
“第一次拜访,自然不好贸然进门,不过有陈大人这句话,下次我就直接进去了。”三当家一脸笑容的道。
陈学监以为会看到一个十分落魄的男子,眼前这男子,落魄是有,但是脸上表情眼神,并不落魄,反而大大方方。
“不要喊我大人,喊我直书,我年长一些,你称我为兄好了。”陈结余领人进院子,把灶台里温着的水提起来,给他倒了一杯。
水冒着淡淡白烟,还是热的。
三当家接过,一口就喝了,很是感激。
陈大人全名陈结余,字直书,他让自己喊他直书,就是很亲近的意思了。
“直书兄,小弟名为如意,人生却并不如意,不知道可否请兄长赐予我一个字。”三当家抱拳问道。
陈学监这一生给人取过字,只是面前这么大年纪的人,还没有字,他真没有取过。
不过看他面容真诚,陈学监想了想,点头道:“你名王如意,字意平,人生不如意事情十有八九,最是意难平,期望你能意平。”
三当家听到陈学监的话,慎重的和他行了个礼。
三当家上门,当然不是为了求字,求字只是表明态度。
官场里的态度,字一般都是上官先生给取的。
他让陈大人给他取字,表明了态度,他要当陈大人的门下。
得了字。
三当家并没有着急走,而是和陈大人,畅聊了一天一夜。
两人甚至彻夜长谈。
蜡烛都烧没了四根。
一张简陋的床,一张简陋的躺椅。
四根断烛。
一轮月,两杯清酒。
陈结余把自己这么多年知道所有官场之事,都如数掏空了,全都告诉了三当家。
第二天。
天蒙蒙亮。
说了一夜话的陈大人,睡熟了,打着慢慢的呼声。
三当家起身,帮他盖了被子,到了屋外。
他虽然也是读书人,可是在山寨却十分注重身体锻炼,夜谈了通宵,也没有困倦姿态,反而是神采奕奕。
在陈大人简陋的院子里,他伸展了腰。
看着前方,迷雾重重,山峦起伏。
他大声呐喊了一声:“啊……啊……啊”
山峦很快就给了他回应:“啊……啊……啊”
屋子里的陈大人翻了个身,继续睡。
三当家收拾了一下,就下山了。
一个人坦坦荡荡,朝山下走去。
很快消失在迷雾中。
这一年,是申国286年,王如意得字意平。
这一年,历史称为意平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