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挂着一颗星辰。
那是启明星。
预示着天快亮了。
实际上,地面还是黑的。
一颗星辰,并不足够照亮整个天下。
黑暗的申城街道上,已经有了轻微的动静。
打更的人打着呵欠,含含糊糊的喊着话,听不清具体喊什么,听起来还像是喊“鱼鱼傻猫肥”……声音拉的很长,那个调调亘古不变。
但是屋子里睡觉的人,睡梦中听到这个声音,就会感觉到安心。
打更的人看着天快亮了,也觉得莫名精神一点,天亮就可以休息了。
接着道路上的车轱辘声,渐渐多起来。
最重的声音,还有隔一会吱呜的响声,这个应该是收夜壶的板车。
接着又有密密麻麻的车马声。
应该是去西市的。
甚至中途还能听到猪羊的喊叫。
住在街道两边的屋子的人家,总是这样不好。
下半夜,各种声音入耳,很是嘈杂。
不过路边的屋子也有一点很好,一楼门头一开就可以当做铺子,租金还是卖价都比别处高一些。
期间好坏,自己取舍。
当然大户人家不存在这个问题,哪怕是路边的宅子,但是也是好几进的屋子,路边外头的最多是奴仆住的,主人家都住里头清净的地方。
何况高门大户住的街道,也会比这边安静一些。
平昔街此刻就足够安静。
打更的人也没有喊那奇怪的暗号。
各家都有各家的护卫,把各个大人的宅子看的严严实实的。
不过还是有扫地的哗哗声传来。
昨夜,地上的爆竹,各种红纸,花生壳,满地。
在天亮前,都要清扫干净,免得上朝的大人,看到这脏乱的场景。
曹九也醒了。
他身边躺着的女子,睡着的时候,很安静,红红的中衣,有些乱。
女子表情宁静,似乎有笑。
曹九起身,开始穿衣服洗漱。
要上早朝了。
虽然昨日他成婚,但是他是个很自律的人。
等到他洗漱好,换好衣衫,又垫了一点干粮,三小姐才醒过来。
一开始有点懵懂,好一会才明白自己在那,感觉到身体略微的不适,又有羞意。
“九哥你去哪。”她声音软软的问道。
“上朝。”曹九回道。
“今日也要上朝吗?今日没有假吗?我祖父他也太不通情达理了。”三小姐不满的坐起来。
“我上完朝,就回家,午后,我们应该还要去拜谢皇上,你再休息一会。”曹九解释道。
三小姐想起身相送,可是想到等自己穿好衣服都不知道哪时候了,还是作罢。
“那你早点回来,回家。”说到回家,三小姐就高兴起来。
曹九点了点头,没有回头,坐着马车就走了。
路上遇到了老尚书的马车,老尚书停下马车,把曹九叫到他车里……老尚书面容严肃……曹九面色微凛。
天还没有亮,集市跟前的车,来来往往。
很多车马往鹿家仓库里跑。
车轱辘沉甸甸的。
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洛府的黑衣少年也醒了。
很规律的喝了一杯水,吃了早点,就到仓库里清点东西。
一车一车的粮食。
有粗粮有细粮。
过去几年申国气候还算是不错,风调雨顺,除了那年江南大水,不过派了少年钦差治水之后,来年收成更好了。
粮食很多,价格很贱,尤其是世家贵人都只吃新米,觉得旧米不香,味道不好,所以旧年的粮食价格总是被压的很低。
众人并不需要担忧会没有粮食。
可是阿鹿却让人买了许多粮,不拘好坏,便宜为主,多多益善。
不仅仅京城有,沿途一路,还有很多是运到蛮荒去的。
阿鹿收到了阿寻的来信,阿寻说了他观察的荆国的水纹和气候,感觉明年不是很好,让他多做准备。
申国的气候其实和荆国很像,跟荆国差不了多少。
若是荆国都有问题,那么申国可能也会有问题,总之让他多做预防。
阿鹿在这方面很相信阿寻,阿寻说有问题,肯定会有。
阿寻很早的时候就有说过他的担忧,那时候还在申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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