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为何做这些下人才做的事情,你这样去联姻,也会丢申国的脸。”申皇瑥义正言辞的说教道。
实际上他不是来说教的。
可是一见面,就忍不住。
说完,瞬间有些后悔。
“我不是公主,世人眼中,我只是一个用来联姻的女子。我在给这些树苗施肥,在他们年幼时照顾他们,才能让他们更好的成长,才能长成苍天大树。”神佑认真的道,并没有停止动作。
两人一块的时候,神佑甚至没有给申皇行礼。
申皇并不在乎,可是一听她的话就更气了,总觉得她在说自己。
想解释,又觉得无从解释。
看着她一颗一颗的给树施肥,明明是做的宫女下人做的事情,却也容貌好看,行为自尊,一点不觉得卑微,又有些骄傲,不愧是自己的孩子,公主永远是公主。
可是那施肥,也确实是臭。
想到她明日就要离开,申皇忍了又忍,开口道:“你这样不行,父皇虽然没有教过你一日,可是也知道,嫁人和在家不一样,况且你是嫁入皇家,说起来,也不算亏欠你,只是你嫁的远一些,毕竟你也是嫁过去为后的,你这样硬邦邦的脾气,就算长的再好,也不成,将来迟早要吃亏的,就算对方许诺只娶一后,可是天高父皇也远,熙国又很乱,到时候谁说的清楚,女子不能一味强硬,要恭顺,这一点,你要跟你妹妹学学。”
其实他本来想说洛妃的,洛妃容颜绝色,可是那性子,实在不算好,明明以洛妃的样子,可以为后宫之首的,可是她愣是让自己拿她没办法,宫里人都是看人下菜的,自己稍微疏远一些,几次没去,宫里人就会知道怎么做事了。
天下哪个皇宫都一样。
甚至说起来,熙国的礼仪崩坏的厉害,恐怕更糟糕。
神佑从小,就没有人教她这个。
就算是洛姨,也没有这样说。
哥哥们更不会这么说她。
听到申皇瑥,自己的亲爹开口这么说,神佑只觉得又气又难过。
他从来没有教自己,第一次教自己,却是要让自己隐忍伏低。
蛮荒就没有这样性子的人,她也不是这样的人。
她把瓢往桶里一丢,立刻里面的奇奇怪怪的水就溅出来了,直接溅到了申皇瑥身上,吓的他跳的老远。
“你,你,你不可理喻。”申皇看着自己龙袍上可疑的水渍,脸都气歪了。
“父皇未教过儿臣一日,第一次教导儿臣,要恭顺,儿臣从小在蛮荒长大,什么都学了,就没有学这两个字,在蛮荒,要与天斗,与地斗,与兽斗,与荆国大军斗,我们斗天斗地,宁死不屈,才活下来,若是谈恭顺二字,您现在连儿臣的尸骨都找不着了。”
神佑气呼呼的道。
虽然她知道申皇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真的很气。
申皇看着那木桶边的少女,容颜潋滟,出落的越发的美,尽管在肮脏的木桶边,却让人觉得浑身干净通透。
只觉得又羞愧又不舍。
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走前,还是给了神佑一个玉佩。
“你出生前,父皇给你准备的,一直没有给你。”申皇丢过去玉佩,狼狈的离开。
神佑拿着那有些古朴的龙凤交缠的玉佩,站在幼小的梧桐树林面前,泪流满面。
龙凤玉佩上刻着四个大字——神佑天下。
阳光下闪烁着剧烈的光。
梧桐树光秃秃的,树枝顶上,好像藏着嫩芽,快要破壳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