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农舍,据说是学生的生舍。
还有一片小屋,连绵在一块,那边就是学堂了。
但是也是旧瓦青苔,一点没有名声在外的漉山书院的感觉。
看着反而像是一个普通的村子一般。
熙皇走近了,远远的听到了热闹的辩论声。
属于少年变声期的声音,有些尖锐,似乎在辩论什么,情绪激昂,没有见到人,就可以想,那些人一定是伸着脖子,面红耳赤了。
熙皇很好奇,他们在说什么。
并没有打扰,而是悄悄的靠近。
学堂里,神佑讲完今天的课,不知道是谁提了一个问题,因为讨论到熙国朝堂,就讲到了熙国后宫。
然后就议论到了皇后这个人,那日皇后出征,漉山书院停课,很多学生去看那一幕,现在想起来还有一些热血沸腾。
这群学生可以说是熙国历史以来,最具有开创性的一群人,他们大胆天真,活泼又务实,接受着当今天下最先进的教育。
所以敢说也敢讲。
“皇后出征那日,我下山见了,初听此事,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战场怎么可以让女子去,可是看到战马上的皇后,我却激动的恨不得跟着一起上战场,皇后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也是最痴情的女子,她为了寻找皇上,居然愿意上战场,那一幕,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像是赴死一般。”
“那日我没有去,皇上失踪的时候,孟家被抄家了,据说孟家样子才是害皇上的主谋,熙国皇室向来仁慈,那一日却把孟家老小都抓了,有罪的都判刑了,就这一点,熙皇有皇后,是他的幸运,也是熙国的幸运。”
也有反对意见的。
“皇后终究是女子,付出再多,最终还是不能落得好,没见她从战场回来之后,皇上却有了新欢,婉妃成了婉贵妃,如今还怀孕了,最近听说已经称病没有上朝了,如此看来,无论做多少事,付出多少,终究还是不如皇上的喜好。”
立刻有人附和。
“皇后势微,乃是必然的,当年皇后嫁于皇上危难之时,那时候新皇初立,太上皇融驾崩,皇室不稳,可是皇后来了之后,国中大小事井井有条,日益稳定,和熙皇未成婚之前,完全不一样,甚至到了熙皇失踪,国事依旧平稳,未出纰漏,如今皇上归来,后宫又有新宠,皇后必然是要败的,她不是败在皇上的喜好,而是败在她权柄太重,朝臣都不容。”
“以我看,只是皇上喜新厌旧而已,皇后不值得。”
门外,熙皇越听越生气。
这些人完全都是胡说。
“先生觉得呢?”
有个学生问道。
台上佑先生,语气平和的道:“皇后和皇上少时就相识,并无权谋阴私,皇上性子至诚,虽然也有些散漫,不过如今马上要为人父,接下来会处理的更好,你们应该多给皇上一些信心,至于皇后,也只是一平常人罢了。”
没有想到先生居然如此评价皇后,那些人即使意见不同,内心中却是对皇后颇为推崇的。
不由得面红耳赤的争辩起来。
“先生,怕是没有见过皇后,不说她容貌,天下第一美人,就是她所做之事,每一件都可圈可点,怎么可能是平常人。”
而门外,熙皇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愣愣的站在门口。
他推开门,门内,学生成群,学堂最前面,站着一个容貌平常的先生,衣服穿在他身上,总显得有些宽,也显得他有些瘦的过分,他面上带笑。
这个笑容,他许久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