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爱你一个人!”
是嘉宁的坚定给了他信心。
她是那样的纯洁美丽,那样恬静迷人。在李奋斗眼里,嘉宁就是他的全世界,他深深地爱着她。
“嘉宁,我也发誓,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个人!”
“嗯,我们会幸福的!加油哦!”
于是,李奋斗决定复读一年,来年再与嘉宁团聚。
半个月后,嘉宁收到了町湾圣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李奋斗知道这个消息后,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众所周知,町湾地区近几年涌现出一股报考热,许多高校的录取分数线几乎与一线名牌大学持平了。即便是考上了,一年的学费加生活费至少要十几万元,这对普通家庭来说绝对是承受不起的。
李奋斗很清楚,他报考町湾的大学就和母猪上树差不多,那真叫一个异想天开。而一旦嘉宁去了町湾,那么他们的爱情也就无异于被宣判死刑,因为距离往往是抹杀爱情的最大杀手。怎么办?
在漫长的煎熬中,李奋斗假想出各种各样分手的可能性,岂料一个多月后,命运再次给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那天,李奋斗忽然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让他去领录取通知书。
李奋斗觉得很纳闷,是不是搞错了?自己连专科录取的最低分数线都没过,还有哪所大学愿意接收他呢?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骗钱的垃圾学校乱发通知书的可能。
李奋斗顾不得想太多,强打起精神,便出了门。
赶到车站的时候,恰巧遇见一班开往学校的公交车,他赶紧跳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李奋斗不经意间往车窗外瞥了一眼。
就在自己刚刚待过的站牌下,正站着女友程嘉宁。
她今天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披肩的长发有些凌乱,脸色发白,看起来冷艳动人。当李奋斗的目光与她的目光相接触的瞬间,他不由得感到一阵眩晕,甚至有一种错愕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使得他心里感到诧异和恐慌。他忽然觉得嘉宁变得有些陌生,她那眼睛就像一个望不见底的深渊,显得异常的诡秘和深邃,以至于他忘记了向她挥手打招呼。
公交车马上开快了起来,李奋斗转过头去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嘉宁依然紧紧地盯着他。那种目光太古怪了,就像是在……送葬……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底涌起一种强烈的恐惧感。
车子渐渐开远了,已经看不到女友了,然而,李奋斗依然心神不宁,嘉宁那古怪的眼神仿佛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像是要向他倾诉什么。
进了学校大门,他看到一群人正站在教学楼前的几个公告栏前,公告栏里贴着红色的光荣榜,随即有人欢喜有人忧。
李奋斗睁大眼睛,怀揣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费了半个小时工夫才在一块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自己的名字,但名字后却没标注录取高校的校名。很显然,学校懒得枉费笔墨,因为最后录取批次的要么是那些以赢利为目的的私人院校,要么就是些生源不足的三四流高校。
李奋斗匆忙赶到了办公室,正遇上班上几名同学在领通知书,从他们闷闷不乐的表情来看,学校似乎并不理想。班主任见他过来,翻出一个大信封给他,并附带了一句话:“真不行就复读一年吧。”
李奋斗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信封。
信封上既没有邮票也没有邮戳,也不知是怎么送来的。他小心翼翼地拆开来,然后翻开里面一页白纸。
李奋斗同学:
我校决定录取你入艺术表演系学习。请你于二零零九年九月三日凭本通知书准时到校报到。
町湾私立东尼大学
一页白纸上简单的寥寥几句,用的是中英文表达。在通知书的右下方,盖着鲜红的学校公章,以及大学校长的亲笔签名——许恒之。
天啊,居然是町湾地区的大学!莫非上天被我和嘉宁的爱情感动了吗?
李奋斗心里一阵狂跳,用颤抖的手打开了另外一张折叠的纸,纸里夹着一张红色的带VISA(维萨)标志的银行卡。他继续看那张纸——
我校坐落于町湾南端的景色秀丽的小镇赤城,是一所历史悠久、文化气息浓郁的高等学府,由于种种原因曾停办数年,如今重新开办。为造福社会,现对有资格进入该校学习的新生,提供免费培养教育……特以此证明……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李奋斗的心头,他咽了一口唾沫,问班主任:“老师,您有没有听说过町湾私立东尼大学?”
班主任正对着电脑,头也没抬,“没有。现在的杂牌学校一抓一大把。别说打着町湾的头衔了,甚至那些搞美容美发培训的都来捣乱了,这年头啊,骗子的招数防不胜防。”
李奋斗还想问“您听说过不收费的大学吗”,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听说过有高校为尖子生提供奖学金的,有为贫困生提供助学贷款的,但从未听说过有为差生提供“免费大餐”的。自己既不是名人,又没为国家和人民作出过什么特殊贡献,凭什么呢?况且,这还是一所町湾的大学啊!
艺术表演系?李奋斗越想越觉得不靠谱,不禁失笑,小时候他倒是挺喜欢光顾录像厅的,崇拜过四大天王,也做过当古惑仔的江湖梦,但从没想过将来要当一名演员。
李奋斗前后思考了半晌,始终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岂止是匪夷所思,简直有些荒谬可笑了!对他来说,不可企及的梦永远不值得付出太多的期待。
他将录取通知书揣进口袋里,又咨询了一下复读收费的问题,然后离开了学校。
李奋斗去了一趟银行,然后将那张红色的VISA卡塞进自动取款机。他试着输入6个“0”,6个“8”等,但取款机提示密码错误。
回到家,李奋斗发了一会儿呆,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嘉宁家的电话。他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一想起程母那充满鄙夷的表情,以及冷若冰霜的语气,他心里就直打哆嗦。
现在,对于这封奇怪的录取通知书,他想征求一下女友的意见。
嘟——嘟——嘟——
电话响了半天,一直没人接听。话筒里只有嗞嗞的电流声。过了很长时间,他的心跳才一点点平静下来。难道家里没人?
忽然,电话被接起来,里面传出程母有些低沉的声音。“喂,你找谁?”
“您……您好,阿姨,请叫嘉宁接一下电话好吗?”
“你是谁?”程母竟然没听出他的声音。
“我是她同学。”李奋斗低低地说。
静默了几秒钟,程母突然哭了出来,“嘉宁……嘉宁她已经不在了。”
“什么不在了?”李奋斗愣了一下,又说,“阿姨您能否说明白点儿?”
“她出车祸……死了。”
“死了?”话筒几乎从李奋斗手中掉下来,他如遭晴天霹雳,颤声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今天上午10点左右。”
李奋斗寒毛直竖,不!绝对不可能的!今天下午他还看见嘉宁在站牌下等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