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字。李玄运打量一番,露出微笑道:“好一个俊俏的后生,就是白净了一点,不像个战场上的厮杀汉。《礼记—中庸》曰:诚者自成也,也不知是哪家郎君出游,弄成这等模样。”
话这是这么说,实际上李玄运脑子里在想,蓝田有哪家姓李的比较出名,找半天也没答案。眼前这个年轻人,就不是一般的家世能培养出来的。
李玄运想不到,李诚也刻意回避来历的问题,不动声色的歪楼:“刺史过誉,诚只知祖籍蓝田,其余一概记不起来了。阴错阳差到了鄯州,想来回乡落籍,总不会是有错的。”
李玄运也没太在意,这家伙一看就是跟地道的关中人,指望他去做吐谷浑的奸细,那不是扯淡么?守在凉州这片地方东西来往密集的地方,什么怪人没见过?不差这一个。
“自成文采斐然,日后必成大器。当下凉州地方不靖,且呆在城内,待到扫清吐谷浑,再回关中不迟。都督府缺个文案,自成可有兴趣?”李玄运发出邀请,小伙子人长的不错,文采也好,挺招人喜欢的。大战在即,没搞清楚来历之前,还是留着他好了。
李诚心道:我可不想留在鄯州这个鬼地方当一个小文员,回关中种地都比这强。
“多谢刺史厚爱,诚懒散惯了,受不得约束。为免误了刺史大事,还是做个自在草民。”李诚很委婉的拒绝,李玄运看上去也不生气,摆摆手道:“既然无缘,自去吧。”
李诚拱手告辞出来,站在大门口等着。没一会崔校尉出来了,牛大贵随后。
“真没看出来,自成能拒绝了刺史的邀请。”崔校尉再次仔细的打量李诚,听到“自成”两个字,李诚真的后悔了。这字起的太随意了,忘记了一个大名鼎鼎的邮差。李自成,这名字可真的不太合适自己。不过已经起了,那就只好先顶着吧。
“刺史有令,半年内鄯州百姓许进不许出,自成不得还乡,在城中以何为生?”崔校尉本想着,让李诚留在军营里,管理一下后勤粮草。一看连李玄运都拒绝了,自己就不提这个了。刚才李诚一首诗,崔校尉听了觉得太过惊艳,对他的好奇心又加重了一些。忍不住调戏一句,李诚听了顿时呆住:“不让走?”心道:坏了,忘记了要打吐谷浑。
“先找个客栈住下,明日寻个茶舍酒楼,摆摊子说书。”李诚倒是看的很开,没觉得不进刺史府是个损失。崔校尉听了哈哈大笑:“这倒是个办法,只是不要在说前朝宫闱秘史了。”
李诚哈哈一下,化解了尴尬,自黑道:“山野草民,听人说来的故事。”
崔校尉眼神玩味:“山野草民?呵呵,你问问牛大贵,他知道前朝皇室秘闻否?”
李诚看着牛大贵,这货很干脆的摇头:“哎呀,又头疼了!”
利用头疼遁,勉强摆脱了崔校尉的追杀,李诚跟着牛大贵回兵营去取行李和马匹。
“恩公,为何不留在兵营?难不成看不上某等粗坯杀才?”牛大贵嘴上客气,表情已经有点不对了。李诚摇摇头:“没有的事情,某哪有资格看不起你们。军中重地,一个外人呆在这里,实在不合适。”
牛大贵听了表情缓和了一些:“那便多留一日,时候不早,某请恩公和兄弟们吃酒。”
这么一说,李诚不好坚持了,早晨起来就没吃东西,走了一个上午的路,肚子真的饿了。
“那行,东西丢在你处便是。”李诚答应了下来,牛大贵这才高兴的笑了,这一笑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李诚其实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个客栈洗个澡,再吃一顿。现在看来,洗澡肯定不行了,吃一顿比较现实。
马匹送去马厩,行李背着去了牛大贵他们几个的住所,一间土坯房。看着进门还得当心碰头,军营的房子,好不到哪去。牛大贵开门进去,李诚只是扫一眼,来不及仔细看里面的情况,一脸憨厚看着老实的老实牛二贵和贼眉鼠眼的钱谷子跑来了。钱谷子手里拎着个袋子,笑嘻嘻道:“酒钱有着落了,便是去春雨楼,也是够的。”
牛二贵听了便笑骂:“秃子头上顶不得二两油,口袋里有几个钱便过不得夜。春雨楼,那是某等能去的所在么?那的姑娘娇嫩的紧,架不住折腾不说,喜欢的也是恩公这等细皮嫩肉的书生,某等还不如去吃喝一顿,再去土窑里找快活。”
钱谷子听着歪歪嘴,想反驳又没道理,牛二贵是心疼钱哩。
牛大贵自里头出来,带上门一开口,钱谷子立刻眉开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