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却又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在河州有家,干嘛住酒店?
赶到酒店时,安幼琪又打来电话:“酒店里人来人往太多,你就直接到我房间来吧,我在1507房间。”
此时安幼琪已经洗漱完毕,屋内弥漫着一股名牌香水与女人体香混合着的味道。杜林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安总真是会享受啊,过个周末,都要住到五星级酒店来。”
安幼琪笑了笑:“昨晚上在外面打牌玩得太晚,我们家那位已经睡了,不想影响人家,就出来住宾馆。”
老婆因为回家太晚,不想影响老公休息,就出来开宾馆。杜林祥不明白这是什么狗屁逻辑。经过这几次接触,杜林祥已经确信,安幼琪同老公的关系并不是太好,今天的事更加深了这种印象。他随口问道:“你老公平时睡很早吗?”
安幼琪说:“我们家那位啊,一般晚上十点左右就上床了。不像我,是个夜猫子。”杜林祥注意到,安幼琪并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喜欢直呼老公,而是用“我们家那位”替代。
杜林祥感觉现在与安幼琪的关系已十分亲密,便开起玩笑:“安总你多虑了,其实只要是打牌,不管多晚回家都可以。”
安幼琪问:“为什么啊?”
杜林祥说:“你要大大方方地告诉老公赢了钱,老公肯定高兴。输了钱也不要紧,你就一边宽衣解带,一边告诉老公今天准备输个精光,老公一样欢喜。”
安幼琪扑哧一声笑了:“杜总你要输了钱,就这么回去跟老婆交代的吧。”
杜林祥继续问:“你老公喜欢早睡,你又是个夜猫子。这上下班时间都不统一,平时怎么在一起工作啊?”
不知安幼琪是真没听懂还是故作清纯,一本正经地问:“什么工作啊?”
杜林祥笑了笑:“就是进进出出、上上下下的工作。”
安幼琪说:“睡得晚没关系,只要都能早起,就不影响第二天的工作。杜总你是不是喜欢五加二、白加黑,没日没夜地工作啊?”
杜林祥摇着头说:“唉,不行喽!鞭长莫及、力不从心啊。”
安幼琪说道:“鞭长莫及证明你短,力不从心说明你软,杜总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哦。”
被安幼琪反将一军,杜林祥只得不好意思地憨笑。一边笑着,杜林祥也情不自禁地仔细瞧了瞧坐在沙发边上的安幼琪。丰盈的大腿,华贵的装束,还有那充满风情的言语……
杜林祥赶紧控制住自己的情愫,他告诫自己,今天是来办正事的。他点燃一支烟,向安幼琪讲述了这几天的经历,然后问道:“这个高志鹏是什么来路,你清楚吗?”
安幼琪耸耸肩:“没听说过此人。”
杜林祥又问:“卓董事长把高志鹏介绍给我们,究竟啥意思?”
安幼琪一脸苦笑:“领导之所以是领导,就在于他总比我们高明。他这么做究竟有何深意,我一时也猜不到。没准,他就是想让高志鹏帮助你们,设计出一个精彩绝伦的开发方案。”
杜林祥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安幼琪说:“杜总要是信得过,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告诉我。大忙帮不上,敲敲边鼓、出出主意还是没问题的。谁叫咱们是朋友呢。”说最后一句话时,安幼琪的声音有些不自觉地发嗲。
杜林祥心头一震,说:“好,谢谢安总。”
一周之后,高志鹏果然打来电话:“杜总,开发方案我已经做出来了。你看是不是抽空到深圳来一趟,有些想法我们当面交流一下。”
杜林祥说:“好啊,我马上订机票,明天就赶到深圳。”
杜林祥带上周玉杰,第二天便飞抵深圳。高志鹏驾驶着一辆黑色宝马,亲自到机场来迎接。高志鹏倒没有急着谈开发方案的事,而是直接把车开到罗湖区的乐园路。乐园路是深圳有名的美食一条街,几十家海鲜酒楼集中于此,酒楼门口摆满了海鲜池,宛如海鲜大超市。许多挂着粤港两地牌照的车停在路边,高志鹏介绍说,乐园路的海鲜最受港人青睐,刚兴起时,这里百分之九十的食客来自香港。到如今,来自香港与深圳本地的食客,也不过只能平分秋色。
品尝完海鲜后,高志鹏又提议去酒吧找乐子。周玉杰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自然颇好此道,他说:“好啊,早就听说蛇口酒吧街号称深圳的兰桂坊。今天正好去逛一逛。”
高志鹏却说:“蛇口酒吧街没什么意思,今天我带你们去玩点有特色的。”
在高志鹏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一处叫作枫林晚的歌城。高志鹏说:“这歌城外面看上去破破烂烂毫不起眼,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单说这名字就取得不错,枫林晚,加上前面那四个字,可谓意境十足。”
“哪四个字?”周玉杰故意问。
“停车做ài。”高志鹏哈哈大笑。
周玉杰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知道,唐代诗人杜牧的《山行》中,写的是“停车坐爱枫林晚”,不过在高志鹏口中,“坐爱”变成了“做ài”。
枫林晚里面的装修可谓美轮美奂。三人进入包间后,高志鹏大手一挥,点了六个小姐。他还笑着说:“到这里面玩,就得人多才有意思。”
五分钟后,六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走了进来。此刻,周玉杰总算明白过来,高志鹏所谓的特色,就是喝花酒。六个美女身材高挑,丰乳肥臀,看得杜林祥与周玉杰直流口水。一旁的高志鹏还不忘提醒:“歌城有规矩,包间里可不能干那事。要干只能带美女出去开房,这里面只是喝花酒的地方。”
“喝花酒好啊!比起简单的吹拉弹唱,实在有趣得多。高总,你可真是会找地方!”杜林祥笑呵呵地说。
已是乐不可支的周玉杰,此时还不忘自己中文系高材生的本色,说道:“刚才进门时,高总念了杜牧的《山行》。此时看着满屋的美女,我又想起了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此情此景,与《静夜思》有什么关系?”高志鹏问。
周玉杰说:“这首诗写得好啊!翻译成白话文就是,我的床前有位叫明月的姑娘已脱光,她的皮肤白嫩得就像地上的白霜。抬起头望着这位光溜溜的明月姑娘,低下头不禁地想起夫人远在故乡。寥寥数语就描写了一个正常的男人独自流浪异乡,寻花问柳时的矛盾心情。你看这和我目前的心境,不正好契合吗?”周玉杰这一番临机改编逗得满屋人哈哈大笑。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晨,高志鹏才派人把杜林祥接到自己的公司。高志鹏的公司就在深圳东门步行街的一栋高档写字楼里,为杜林祥等人沏好茶后,高志鹏说道:“不瞒二位说,回深圳后我领着一班人熬了好几个通宵,才赶写出一份较为粗略的开发方案。如果双方有进一步的合作意向,我们可以在这几十页纸的基础上,进一步细化完善,拿出一套完备的方案。”
高志鹏接着说:“尽管大家已经是朋友,但在商言商,钱还是要谈的。如果杜总采纳这份方案,我们也要收取咨询费用。”
杜林祥翻阅着高志鹏递过来的方案,点点头说:“这个是当然,不知你们这个咨询费,大概多少钱?”
高志鹏伸出三根手指头:“三百万!”
杜林祥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多少钱?”
高志鹏重复了一遍:“三百万!”
杜林祥几乎蒙了过去!就这么几十页纸,就要卖三百万?杜林祥又看了一下这套方案,说实话也不过就是中规中矩,谈不上有什么独特的亮点。杜林祥抬头看了看,只见周玉杰坐在沙发上也是一脸茫然。
隔了几分钟,周玉杰说:“高总,这价格是不是贵了一点?”
高志鹏笑了一下:“这还贵啊!说实话,我可是看在卓董事长的面子上,给你们打了折的。”高志鹏说这句话时,“卓董事长”四个字的发音特别重。
这时,高志鹏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说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卓董事长,我刚提到你,你的电话就来了。”
杜林祥听见高志鹏继续说:“是这样的,你介绍的杜总来深圳了,我正把制作的开发方案交给他看。”
“好的!”高志鹏这时起身把手机递给杜林祥,“卓董事长说他要和你通话。”
杜林祥接过电话,只听卓伯均说:“杜总,志鹏他们制作的开发方案,据我所知还是很专业的。当然了,具体的事情你们谈,我就不搅和了。不过,你和志鹏都是我的朋友,我刚给他打了招呼,让他在深圳一定要把你接待好。”
杜林祥说:“卓董事长你太客气了。”
卓伯均笑了笑说:“那好吧,你们慢慢聊,我先挂了。”
放下电话,杜林祥继续低头翻着开发方案。不过,他的心思已不在那薄薄的几十页纸上了。卓伯均与高志鹏,开发方案与拿地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杜林祥在揣摩着。
高志鹏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微笑着说:“要不这样,杜总先回宾馆考虑一下?”
杜林祥求之不得地说:“也好,我们先回去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