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和奴街相邻,同样简陋的街道,却和奴街完全不同,夜晚冷冷清清的,偶尔有一两个人影走过,也都行色匆匆,脚下不做任何的停留。
花萼把凤阑夜领进药房的时候,柜台里面卖药的伙计正在打磕睡,一看到有人来买药,便来了精神,忙着招呼她们。
“客人要些什么?”
货柜里琳琅满目的药品,都是一些价格低兼的品种,因为这地方仍是安绛城最贫穷的位置,有很多老百姓生病了请不起大夫,便自已买些药回去煎了服,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家药房。
“给我照单子开。”
凤阑夜的嗓音略显低沉,从衣袖中拿出一张药单,正是她先前开出来的。
伙计接了过去,先是不以为意,待到看清上面的药品名称的时候,脸色变了变,眼神一闪而过的隐晦,飞快的抬首四下打量着,小声的嘀咕:“姑娘,你这不是害人吗?这上面有好几种禁药呢?快拿走,我们这里不卖这些药。”
花萼一听伙计的话,脸色也变了变,公主竟然买禁药,她要做什么?心里不由得紧张,伸出手扶住凤阑夜的身子,小声的开口:“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凤阑夜并不理会花萼,掉头往柜台内望去,一言不发的拿了一百两银票放在台面上,冷冷的开口:“我相信这里是有的,你照齐了配,没你的什么事?”
一百两的银票可是天价,那伙计一时做不了主,飞快的拿了药单进去请示,不大一会儿出来,便吩咐了一人去门口守着,自已动作俐索的抓药,称药,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般的神速,很快配齐了药,递到凤阑夜的手上,小心的叮咛。
“姑娘,出了这门可和我们没关系了,你小心些吧。”
药已买到了,凤阑夜什么都没说,立刻拿了药离开。
夜荼蘼,月影西移,透过破旧的楼阁,投射下杯弓冷影,风刮得呼呼生响,两人衣着单薄,脚步轻快的往回走。
花萼紧张的手心冒汗,若是被人查了这药有问题,只怕她和主子都逃不过去。
上面有严令,除了必须的一些药品,她们这些人一旦被查出私藏药品,必要治以死罪。
而公主竟然堂而皇之的买了禁药带回去,这不是惹火焚身吗?不过她什么都不敢问,只在前面领路。
忽然,暗夜中响起一阵尖锐的钝器利器摩擦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朦胧的月影下,影影绰绰的数道蒙头蒙脸的黑衣人,团团的围住了中间的人,手中的利刃折射出浓重的杀气,还有那些黑衣人周身弥漫着的死亡气息,好似踏尘而来的地狱修罗,擒魂摄魄而来。
对于眼前的突发事故,花萼紧张的欲尖叫,凤阑夜一伸手飞快的捂住她的嘴巴,冷冷的眼神瞪向她。
别人的事与她们何干?沉着的一摇头,示意花萼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很快便会有巡逻的士兵过来,千万别暴露了她们自已,两个人顺着街道边飞快的闪身离开。
眼看着要越了过去,忽然一道银光闪过,碰的一声巨响,银光灼灼照亮了半边的街道,两个女人同时停住步子望了过去,只见那银光之下,一道翩纤的修长身影,鬼魅一般的伫立在夜色下,好似世外仙诛,宽大的袍袖流云般轻泻下来,优雅高贵,刚才的银光正是从他的体内发出来的,再看他四周,数十道身影全都被震伤了,此刻正挣扎着爬起来,而那男子唇角擒着清浅的笑,那笑美得好像暗夜中的夜昙,不达眼梢,令人周身发冷,好似置身在冰窖之中。
凤阑夜心下大骇,这男人美得就像一株致命的罂粟,可偏偏带着危险的毒气。
还是赶快离开的要紧,她念头一起,赶紧拉了花萼离开,可惜似乎迟了一步,只听耳边响起冷魅的声音:“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