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对马老四的回答不完全满意:“老伯,就算我们想上山落草,可是就我们这种不会武功,又饿得连路都走不动的,这些山大王要咱们做啥啊?”他说到这里,也压低了声音,脸上摆出一副神秘的表情,“我听说白莲教也经常施粥,让穷人们入伙,可是进去的人都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听说是给拿去炼了药渣,这羊房堡该不会也是这样吧。”
马老四的脸色一变,连忙摆起手来:“兄弟,可不敢乱说啊,在这山西的地面上,你这样说白莲教,给人听到了可是要没命的。”
天狼歪了歪嘴角:“哼,别人都怕白莲教,老子可不怕,看到他们那帮神神刀刀,装神弄鬼的把戏就想吐,白莲教在怀来那里也开了粥厂,就是听说了进去后有去无回,我才逃出来的,这羊房堡要是也是白莲教的下属,做同样的事情,马老伯,那我可就不去了。”
马老四拉住了天狼,摇了摇头:“兄弟啊,你有所不知,这羊房堡年前拒绝了白莲教的招揽,这两年白莲教在山西地面儿上铲平的山寨绿林也有十几家了,羊房堡却因为跟官府的关系不错,还有不是身处要地,所以一直能保持独立,一个月前,听说白莲教放话,四十天内就要灭掉羊房堡,所以那几个当家的大王急了,就到处招人上山助守,以壮声势。”
天狼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哈哈,原来是这样,老子早就看白莲教不爽了,村里也有好几个熟人进了白莲教的粥厂就没回来,有机会跟他们干,太好了!”
马老四打量了天狼两眼:“兄弟,你可是会武功?”
天狼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庄稼汉一个,哪会那个,听说学了那个,人都可以在天上飞,不过没事,我有的是力气,只要吃饱了饭,给我把锄头,抡棍子打妖人我还是可以做到的,我看那些白莲教里还有些女的,打不过男的,我打这些女人总没问题吧。”
马老四叹了口气:“兄弟啊,咱都是普通人,不会武功,别跟那些会武功的人硬拼,拼不过的,照我说啊,过去混点吃的,上山站站岗,趁乱带几天的口粮跑出来,也就行啦,真要是白莲教杀过来了,那可是等死了。”
天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马老四看前面的人走得远了,连忙拉着天狼跟上,这一路上的官道,除了饥民外,几乎就没有别人,偶尔能见几个面相凶狠,挎刀骑马的劲装大汉呼啸而过,都是向着东城的方向,天狼知道可能是羊房堡从各地找来助拳的高手,心中暗自叹息这些人接下来悲惨的命运。
走了二十里后,终于赶在天黑前到了一处小集市,这里的人也因为饥荒而逃散一空,村里透着一股沉沉的死气,连野狗都没有一只,天狼内功已至化境,除非大战,平时可以十余天不吃东西,但这些饥民可没这本事,坐下来后个个腹中大叫,连呼天抢地的力气都没有,眼神中透出的尽是对死亡的麻木,几十个人找了一处大宅院,便东倒西歪地各找地方躺了下来。
这一夜天狼没有睡着,一个人倚墙眯着眼睛,却想着混进羊房堡后的种种应对,直到太阳晒到身上,才发觉已是新的一天,起来叫醒了马老四,再叫这三十多名饥民起身上路,结果有三个人在昨天夜里直接就给饿死了,这些人甚至连埋葬死者的力气也没有,便如同一帮行尸走肉,跟着马老四茫然地继续前行。
天狼看得心中凄凉,毕竟躺地不起的三个人昨天还和自己睡一个屋子里,他借口要上茅房,溜回了那处宅院。确认了四下无人后,天狼劲走遍全身,在地上轰出一个深达两尺的大坑,把那三人的尸体扔进了坑里,上面盖上土,心中默念道:下辈子找个好人家投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