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者一愣之下,看见少年一按路边拉起的横栏就跃了出去。
马路周围密密麻麻围观的人群一下就骚动起来,甚至无数的巡检和锦衣卫也没料到,这时候居然有人会从路边窜出来。
十数个锦衣校尉立刻扑了上去,要把拦在路中间的少年给驱赶出来。
安子任凭十数人把自己围住,几个锦衣校尉脸上带着怒容,正要拖拽着少年离开宽阔的街道,却不曾想,突然感觉到一股沛然大力撞了过来,随即,身不由己地飞了出去。
宽阔的马路上,十数个汉子就像是被保龄球撞飞的球瓶一般飞了起来,而中间的少年,张开了双臂,像是要拥抱整个世界。
随着十数个锦衣校尉跌落,整个安保系统一下便快速地运转起来,武装巡检迅速地就往琼花观牌楼和银河电子城中间这一段赶来,负责安保的锦衣卫十三太保之一的辛离从耳机中听到后,一下便从迎宾馆推门出去,艳阳烈烈之下,他大声吼道:“所有的锦衣卫力士、校尉、小旗、总旗,立刻赶往事发地点……”他一边喊,一边就快速钻进了一架小羚羊直升机中,随着他的手势,小羚羊顿时升空,两个锦衣卫精锐狙击手便坐在一边。
至于之前所安排的制高点一些狙击手,这时候却是一点用处都排不上,因为事发地点地形复杂,所有制高点都无法瞄住琼花观牌楼处地段。
站在马路中间的安雨沛这时候有一种**丝即将大战全世界的感觉。
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自己在德仲村的时候跪在地上被路娄维用脚踩住脑袋的场景,又想起马之爵狡猾地卷起不乐无语,并且对他说:贪官都是奸诈的,你要想做一个清官,就要比贪官更奸诈。
你是要做一个英雄呢!还是被权势踩在脚底下的屁民?
随即,师父穆先生的形象在脑海中闪过,有叼着黄鹤楼的模样,有大声喝骂徒弟的模样,有一掌把御前三品带刀侍卫的脑袋拍成烂西瓜的模样,最后,图像定格在师父蹲下来要背他的模样……
臭小子,不论你以后有多厉害,老子一天是你师父,一辈子都是你师父。
穆先生满脸笑容。
他的眼眶湿了,血热了。
一股汹涌澎湃的真气从身体每一个细胞中活了起来,随即汇聚成浩浩荡荡的潮流。
若目明朗,十方洞开,无复幽暗,现大光明……
此刻,整条琼花大道上所有的一切,都在安雨沛的视线之下。
每一个人,每一栋建筑,甚至,每一只蚂蚁。
那些红彤彤一团的,是一个个的人,其中跳跃着的,是一颗颗心脏,那些灰白色的,是一栋栋建筑,其中又有一个个红彤彤一团,大地一片灰黄色,那些灰色缝隙,是一条条天然气管道,煤气管道,那些暗色的,是下水道,大片灰黄色中,有无数地五颜六色,那是各种各样地地下生物,老鼠,蟑螂,蚂蚁……
一切似动非动,好似天地间都静止了。
十品少阴尽,先天境。
他大喝一声,“马静官。”
随即,单手一挥,手上本三枚铅笔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一道浩然无匹的剑气顿时汹涌而出,似一道彩虹,一道光柱。
所有的一切又活了过来,轰然而动的人群百姓,汽车轮胎在水泥地面上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锦衣卫和巡检们拔枪大喊不许动的官腔,自然,还有被他一剑斩成两截,轰然倒塌下的琼花观石牌楼砸在地面上发出的巨响。
在这一刻,少年一个人对抗整个世界。
盘旋在空中的小羚羊直升机中,十三太保之一的辛离辛太保用望远镜看着下面骚乱一团,虽然震惊于少年那一剑之威,但身为锦衣卫,多年的良好训练和见多识广,让他还是镇定地切换通讯频道向敖镇抚使大人汇报,“镇抚,发现嫌疑人,怀疑为先天境大师,请求开枪。”
正端坐在硕大的真皮办公椅中的敖镇抚使这时候淡淡就说了一句,不许。
辛离辛太保一愣。
“不许动用大威力武器,防止误伤平民,另外,首要保证延平郡王的安全。”
辛太保觉得这个命令简直不可理喻,又不许动用大威力武器,又要保证延平郡王的安全……最安全的法子,难道不是击毙嫌疑犯么!
“镇抚……”辛离忍不住焦急。
“执行命令。”敖镇抚使淡淡地重复了一句。
辛离无可奈何,当下切换频道下达指令,“各单位注意,不许使用大威力狙击武器,防止误伤平民,首要保证延平郡王的安全。”
下面的安雨沛自然不知道头顶上发生的这些事,何况这时候他也不在乎,在他的眼中,这时候只有马静官的人头。
十数辆防弹型红旗轿车被迫停在了马路中央,车中的安保人员一个个下车躲在车后,气度威严地延平郡王和婉约端丽的郡王妃也被数个保镖紧紧护着。
站在路中间的安雨沛又大喝了一声,“扬州知府马静官,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连累别人,你这个四品黄堂的气度上哪儿去了!”
他说着,手上本三枚铅笔刀一挥,顿时把最前面的一辆防弹型红旗轿车直接给从中切成了两半。
两丿红旗轿车在各自往左右倒下的时候,从上面又滑落了半截车体,一辆防弹型红旗轿车,就像是一个橘子一般整齐地被切成了四片。
天剑问心,三生剑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