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睿宁说:“很简单。大家早就知道秦梦雨和赵思铭的事情,只是默契的没有人主动提起,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大家心照不宣,所以相安无事。当有人打破了平衡,不能再将此事当做没有发生过,而此时你觉得大家最好奇的是什么?”
宋晓颜轻咬唇,极不情愿的说:“最好奇是谁打破了平衡。”
叶睿宁喝了一口茶,“所以,这就是答案。”
可是她觉得自己很冤,明明和自己无关的事情,现在却百口莫辩,无从解释。恐怕就算解释,也没有人相信。除非周奕扬肯出面替她澄清,可显然是不可能的,周奕扬那种对一切漠不关心的态度,怎么可能在乎她是不是被误解?
叶睿宁继续说:“心理学上有一种现象叫做近因效应,是指某人近期的表现在脑海中有最深的印象,她会认定随后发生的事情与某人有关。你昨天撞见他们从男士洗手间出来,这对秦梦雨来说就是最近最深的印象,她整晚与你套近乎就是不想让你把此事说出去,但是你们之前又有些矛盾,她其实并不确定和你套近乎是不是有用。今天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所以她会认为这件事就是你说出去的。”
“这太主观了,她以为她以为的就是事实真相?”
“其实你大可不必纠结,这件事早晚有个结果。”
这话说得很有深意,宋晓颜追问:“什么意思?”
叶睿宁拿起陶瓷小杯抿一口普洱茶,脸上是莫测的笑,一副真相不可说的表情。
宋晓颜也跟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她实在是不喜欢普洱,有一股浓浓的化工垃圾味,偏偏他还很喜欢。
公司并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办公室恋情,但是秦梦雨和赵思铭这种婚外恋是肯定不允许的。以前高层看着赵思铭的面子,将这件事当做公开的秘密,很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如今这件事已经从幕后走到台前,高层不可能再掩耳盗铃坐视不理。于是给了秦梦雨两条路:要么分手,要么辞职。
赵思铭是公司企业客户部的主管,又是副总经理,刚刚拿下了红宝书增发的大单子,公司不愿意放弃这样一员大将,所以在公司无足轻重的秦梦雨就变成了牺牲品。
似乎在这种事情中,女人永远是弱者,承受着比男人更多的非议,承担着比男人更严重的后果,还会被认为是女方先勾引男方的。
业内人都知道USR的offer有多么难拿到,秦梦雨是聪明人,她不可能轻易放弃这样一份好的工作,而选择做别人的第三者。
再者说,她继续留在公司,表面上可以说已经分了手,可是到底分没分,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秦梦雨休了两天假之后,正式回来上班,她的状态看起来很好,穿着打扮依然考究,容妆精致,见到同事仍然热情的打招,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对于她背后的流言蜚语充耳不闻。
秦梦雨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面对宋晓颜,这种莫名其妙的高傲让宋晓颜有些摸不到头脑。
秦梦雨仿佛是盯上了宋晓颜,午餐时,特地找到宋晓颜,坐在她对面。
正吃饭的宋晓颜抬头看了一眼,虽然诧异,但也没说什么。倒是秦梦雨按耐不住先说话:“以后我们还是一个组的,要互帮互助哦。”
宋晓颜愣了一下,笑了笑说:“那是自然。”
“你不必介怀,我不会再怪你了。”
“我想你还是误会了,我没什么可介怀的,因为从头至尾都和我无关。”
秦梦雨倒也不急,慢条斯理的说:“晚宴那晚结束后你上了周总的车,第二天周总找到了何总,接着我就被何总和周总喊过去谈话,然后整个公司就都知道了。而我,恰好有正常人都有的推断能力罢了。”
宋晓颜被这段推理搞得哭笑不得,她算是解释不清了。
下午钱超杰召集全组人开会,会议一开始他就说:“梦雨今天正式回归,让我们用掌声欢迎她。”
大家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组长都发话了,他们只能照做。
秦梦雨似乎也没想到有这一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钱超杰安排了近期的工作,并且吩咐宋晓颜下周和他一起去北京出差。
宋晓颜对于突如其来的工作安排毫无准备,而且还是到北京出差,她不禁有些发愣。钱超杰见她默不作声,于是问:“有问题?”
听到钱超杰这样问,宋晓颜忙摇头:“没有。”
她再也没有不回北京的借口。该来的,还是来了,
从高二搬去与叶睿宁同住,她没有再回过家,到现在已经有七年,自从大三交流香港之后,她连回北京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只在毕业和几次不得不处理学校事务时回过几次,但也是匆匆而去匆匆而归。
很多时候,她就像一只蜗牛,以为自己有一只壳,不管遇到何事,只要躲进壳子里,外界发生的一切就都与她无关。这么多年她心安理得的躲在自己的壳子里,拒绝和家人联系,拒绝爷爷奶奶的关爱,以为这样,就可以当做那一段令人心伤的往事从未发生过。
那些往事她如今还能清晰的回忆起,她并没有忘记,但是也不会像过去那样每每想起就心痛难过,如今她感觉自己更多的像一个旁观者,旁观着那段往事,心情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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