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子和薄窗纱照进来,我全身都有种酥麻的感觉,头不痛,但眼睛看什么东西都不太清楚,身上有一种对死亡最真切的感觉。
没错,我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我闭上眼睛,尽力想要搞清楚这件事情。死亡或许不可抗拒,但我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从那晚小姨的诡异电话,到梦里见到的母子双鬼,再到脸上置我于死地的黑痣。但想了一圈之后,我悲哀的发现,我什么都想不明白。
有鬼吗?我只是隐隐约约见到了一个**的女人,眼睛曾经见到过一片红色血芒,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有见过。
即便在假设有鬼的情况下,我也无法判断。我怀疑过小姨口中一尸两命的病人,甚至怀疑过小姨本身,但任何论点都对我的病情没有任何帮助。
难道我注定要在无知中死去?我不甘心。
小姨一直没有出现,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根本不敢去照镜子,也不敢出去,就这么茫然的坐着,直到一阵敲门声出现。
我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吓到人,我把枕巾拿起来包到头上,扶着墙过去开了门。
来的是厂里的胖子,看见我脸上蒙着枕巾,他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笑着问我:你怎么没去上班?有事也不请假一声,旷工一天可是要扣三倍工资的。
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见我不说话,疑惑的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点点头,感觉有点站不住,就准备过去坐下,才刚转身,脸上的枕巾滑落了下来。
看到我的脸,胖子嗷的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脸都白了。
我赶紧又捡起来枕巾把脸包住,坐下来之后,苦笑着跟胖子说,这下你知道了吧,我得重病了,估计以后也没办法上班了。
胖子平时挺横的,没想到胆子这么小,他在地上爬了两下,没爬起来,索性就坐在地上,声音抖着问我说,你这是咋地了?
我没敢说撞邪了,只告诉他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
胖子对我有些怜悯,不再害怕,爬起来问我有什么能帮我的。
我本来想说让他坐这儿陪我说说话就行,但终究我还是不想死,就让他想办法把我扶到长江医院门口。
从昨天晚上的表现来看,那保安老头肯定对我这种情况有所了解,必须再去找他。
胖子点头说行,然后直接过来背着我出门了。这小子虽然胖,但身体不错,背着我一路出了小区,叫了辆小三轮,一路到了长江医院门口。
刚到那里,我就看见门口围了一圈人看热闹。胖子以为我是来看病,准备背我进到医院里面,我跟他说去门岗室。
看热闹的人正是围在门岗室旁,胖子背着我挤进去,我一看,顿时愣住了。
人群的中间,一个柔弱女子正跪在门岗室正门口,祈求的目光直直望着紧闭的门岗室大门,像一座雕像一般。
是小姨!
胖子没见过我小姨,吃惊的说,这是哪个保安老头罚自己女儿跪吗?旁边有人接口说,这姑娘是医院一个医生,不晓得为啥就跪到这里了。早上开始就一直跪着,谁叫都没用。
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活命,这保安老头无论什么态度,我都得承受。但我不能看小姨受这份屈辱。
我从胖子身上挣扎下来,半爬半跑到小姨身边,哭喊着说,小姨,别跪了,大不了一死,我什么都不怕。就算做了鬼,我也会回来找这个老东西索命的!
最后一句我是冲着门岗室吼出来的。这时候我脸上包着的枕巾早不知弄到哪里了,恐怖的面容加上怨毒的话语,旁边原本吵闹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了。
许多人不敢再看我的脸,都躲到了一旁,小姨虚弱的伸出手想拉住我,但跪的时间太久,她身上都有些僵硬了,试了半天也没抓住我的胳膊,只是口中虚弱的冲我说,不要......不要这样没礼貌......
“小姨!”我喊了一声,两眼中大滴大滴的泪水奔涌而出。
这时候,我们面前的保安室的门被推开了,我抬头一看,那个瘦老头终于走了出来。我恼怒的目光瞪着他,恨不得站起来杀了他,但小姨眼睛里却陡然绽放一团精光,激动的抓着我的身体想要站起来。
那老头走到我俩跟前,叹了口气说道:“我今天早晨就跟你说了,我救不了他。现在阴气入体更深,谁也救不了他。”
小姨噙着秋水的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老头,低声说,求求您,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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