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黒魇 〈修正版〉

  “哦？赵高如此密谋，岂会轻易告诉他人，朕为何要相信你？”嬴政一脸不信之色，质疑道。

    “奴臣不敢欺瞒陛下，这些年来，赵高一直为宫廷总管，三千近侍都已被赵高收买，小人多年卧薪尝胆，被赵高引为心腹。奴才虽然书读的不多，可也知道忠君为国保天下的道理，所以冒死禀告陛下。”小豆子开始还是十分紧张，最后声音越来越康康激昂，语气十分动人心扉。

    “嗯？你真的只是为了忠君为国吗？”嬴政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道。

    小豆子被嬴政白了一眼，顿时有一种全身上下被看穿了的感觉，急忙俯首磕头认错道；“陛下饶命，奴才其实是有私心的，奴才认为陛下雄才大略，威震天下，赵高兵变必然以失败告终，所以想奔个好前程。”

    “虽然理由很低俗，可人之常情，朕喜欢真小人，厌恶伪君子，起来吧！”嬴政露出一丝赞赏，这个小豆子倒是十分机灵，虽然有些难登大雅，不过倒也是心思机敏之辈。

    ¨谢陛下。“小豆子擦了擦布满额头的汗水，如同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心有余悸。

    “你既为赵高心腹，可知道赵高党羽有哪些人？”嬴政手指在台案上轻轻敲了起来，发出一阵阵有节奏规律叮当声。

    小豆子感觉房间中的气愤十分压抑，让他几乎都无法呼吸了，尤其是那一声声叮当声，每一声都似乎再冲击着他的心灵。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知道是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候了。于是慌忙道；“陛下赵高与二公子串谋已久，朝廷内外党羽众多，奴才所知不祥，但是也知道大概。”

    “嗯，把名单写出来，就算和赵高有过来往，交情不深的也一并列举出来，朕会派人一一审查，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乱党。”嬴政陡然大喝道，用力拍了一下台案，表示自己内心的愤怒。

    看着被吓的瑟瑟发抖的小豆子，感觉已经差不多了，声音又和善道；“此次你立了大功，朕从来不会亏待有功之臣，待赵高一党落网，中车府令和符玺令事就是你了。”

    “奴才谢陛下天恩。”小豆三跪九叩，激动的眼泪都掉出来了，然后轻轻走到台案旁边，拿起笔仔细记录下来，时而沉思，时而动笔，过了许久，一连串名单就已经写了出来，他恭敬小心翼翼的退到了大堂中央，老实的站着。

    嬴政拿过名单，扫了扫上面的名字，眉头皱成了V字形，虽然他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可看到名单上的人，还是不免感到有些悲凉。

    深深吸了一口气，嬴政只感觉一阵头大，这已经不止是牵连甚广了，简直就快一网打尽了大秦所有高级官员，或许十有**都是浅交，可十之一二的人总是有的，这也是一股令人心颤的数字了。

    嬴政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赵高，小瞧了那个二世皇帝胡亥了，想到胡亥，嬴政问道；“二公子现在何处？”

    “陛下……二公子……”小豆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吞吞咽咽也没能说下去。

    “说。”嬴政瞪了他一眼，杀气腾腾道。

    “回禀陛下，二公子应该已经偷偷回到了咸阳。”小豆子心惊胆战道。

    “回咸阳了？”嬴政先是一愣，随后心中涌现一丝不妙的感觉。

    “是的，陛下。”小豆子十分确认道。

    “你很机灵，朕问你，你如何看二公子？”嬴政略微有些好奇，神使鬼差道。

    “请陛下先恕奴才无罪，奴才方敢妄言。”小豆子十分谨慎道。

    “朕恕你无罪。”嬴政虽然有些不耐烦，可依旧允许道。

    小豆子脸上露出一丝如释负重的表情，然后开口道；“以奴才浅见，二公子表现浮夸无知，专横蛮行，沉迷酒色，实则聪颖过人，如狼似虎，贪婪卑劣，志在天下。”

    嬴政陷入了沉思，胡亥的形象根据始皇帝的记忆与小豆子说的也是**不离十，可是对自己的儿子，始皇帝也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终导致了历史的惨剧。

    “杀啊！”突然城中想起了震天叫声，无数呐喊声响打破了宁静的夜空。

    小豆脸上露出一丝惧色，但是看着一脸平静坐在榻上纹丝不动的陛下，如同吃了定心丸，恐惧逐渐消失了，只是依旧有些紧张道；“陛下……”

    “不必惊慌。”嬴政摆了摆手，制止了继续说话，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不骄不躁坐在那里。

    小豆子看陛下的样子，一副大局在握的样子，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神色依旧难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