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便四下里散开。
该警戒的警戒,该打猎的打猎,捎带着多弄些柴火回来。
将近正午,温度升到一天当中最高。
柳福儿难受得厉害,梁二以浸了温水的布巾给她擦脸和手。
受困一上午的双手骤然得了解脱,柳福儿第一时间去扯衣领,想将憋在衣服里的热气散出。
“哎,别动,”梁二急忙给她掩上,重又把她裹好,免得才刚发出来的汗又被激回去。
柳福儿哼唧着踢着脚,眼角沁出一点泪花。
“你别哭啊,”梁二瞄了眼周围,低声道:“不就是发个烧吗?熬一熬就好了。”
他难得耐心的哄着。
远处,周小六瞄见梁二眼角眉梢的柔意,转头与郑三低语,“参军可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郑三转脸看一眼,道:“这不挺好的吗?”
“哪儿好啊,”周小六凑近了想要八卦,可瞧郑三完全不明白的样子,又忍下了话头。
算了,还是找个机会提点下参军,他也都快十八了,是该准备准备迎亲了。
一天很快就这么过去。
入夜时,梁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哄得柳福儿喝了点饼汤,沉沉睡去。
梁二这才腾出手来,吃今天第一顿安生饭。
周小六不能忍的凑过来,道:“参军,待会儿我把篝火扒开,那地方烤了一天,最是热乎,柳大郎睡那儿,一准能发出汗来。”
梁二把肉羹喝净,点头,道:“把毛毡多铺几层。”
周小六大喜,赶忙照做。
梁二抱着柳福儿过去,将她放下,顺便也跟着躺下。
周小六嘴巴张合一下,转去几步外的篝火边,闷头守夜。
火光轻摇,将附近的一切晕染成温暖的晕黄。
梁二扯了毛毡把柳福儿头脸罩上,又确认没透一点风,而她也睡得很香之后,才躺在迎风面。
照顾一天的病人,梁二前所未有的累,没多会儿便睡过去。
身旁半尺之外,柳福儿半张着小嘴,呼呼的吐着热气,额角逐渐沁出一点汗意。
没有外力压制,在不知尝试了多少次的努力之后,她终于摆脱外面的桎梏,成功将胳膊和腿探出毡毯。
带着山林独有凉意的夜风空立刻贴上潮湿的衣衫,拼命往毛孔里钻。
柳福儿打了个哆嗦,快速缩回毡毯的同时,身体缩成个球,并自动自发的寻找热源。
梁二十分警觉,在身体才一被碰触时,便醒转过来。
看到柳福儿哆嗦成一团,他叹着气,带着两分认命的抱她回到毡毯上,重新裹紧,并准备起来再架堆篝火。
冷风在他起身之时,灌了过来,柳福儿赶紧挪到暖和屏障跟前,就像幼兽寻找温暖一般。
梁二拿她没辙,想要唤周小六,却见他正靠着树迷糊。
此时已有几许浅淡的天光从树叶的缝隙透来,梁二仰头望了望,便重又躺好,客串屏风的同时,也担任警戒事宜。
秋日的阳光清透明丽,候鸟迎着光呼啦啦与树梢飞起,因得几许落叶脱枝。
叶片飘摇的顺势而落,其中一叶刚好轻擦过梁二肩头,落在柳福儿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