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点头,转身走了。
司空八郎则道:“我还是留下来吧。”
柳福儿等梁大出去,道:“上夹板疼着呢,我可不想在你面前出丑。”
“没事,我不会笑你的。”
大郎脸色难看以极,不亲眼看看他怎么能放心。
郎中已经挽好了袖子,准备动手。
柳福儿瞪眼,“让你出去,你就赶紧的,费什么话。”
司空八郎一番好意被驳回,只得蔫蔫出去。
郎中去撩柳福儿袍脚。
柳福儿抬手止住,命药童出去,才道:“不知先生在妫州行医多久了?”
郎**手,道:“回郎君,某在此地正骨少说?几十年,经手的伤患少说也有千人。”
他道:“郎君只是小伤,只上了夹板,待到骨头长好便可。”
柳福儿点头,道:“那先生在此地可有家室?”
郎中呵笑,“有妻有孙,三代同堂。”
“先生好福气,”柳福儿跟着笑,声音温和:“那先生应该很惜命的,尤其是子孙的命,对吧?”
“郎君,这话何意?”郎中悚然。
柳福儿摆手,道:“别紧张,”她道:“你只需要隔着里衣给我上好搭板,并确保我腿无碍,你和你的家人就不会有事。”
“可是,”郎中结巴道:“可里衣质地细滑,搭板若是没能箍好,可就要出岔子的呀。”
“那就箍好,”柳福儿道。
“这,这,”郎中已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福儿道:“你若做不到,我便会请外面那位把你一家驱出城。”
她微笑,加了句,“从北门逐出。”
郎中蓦地瞪大眼。
柳福儿撩了袍脚,把袜套往下拨拉了下。
在不露出肌肤的前提下,把左边裤脚拉下。
布料沿着小腿的轮廓垂下,软软的落在褥子上。
郎中盯了片刻,抹了把头上的汗,道:“上板有些痛,郎君且忍耐,莫要动。”
柳福儿含笑,道:“先生尽管施为就是。”
郎中将木板拿好,左右斟酌,来回比量,好一会儿才动手。
门外,司空八郎侧耳听了半晌,也没能听到什么,不禁急得抓耳挠腮。
他问同样被撵出来的药童。
“上个搭板还用这么久吗?”
药童也很奇怪,便道:“八成是位置不太好,需得多加固定吧。”
“什么不好?”
司空八郎瞪眼,道:“你这小郎,再出口无状,当心没有赏钱。”
梁大侧头,淡淡瞥了眼。
多年铁血的凛冽霎时扑面。
药童唬了一跳,再不敢言语。
又过小半刻的工夫,郎中佝偻着腰出了门来。
司空八郎赶忙过去,道:“怎么样了?”
郎中抹了抹头上的汗珠,道:“已经妥当,只需卧床安养便可。”
“多久?”
司空八郎还惦记着柳福儿早前的情绪,忙加了句。
郎中道:“伤筋动骨一白天,郎君骨头有些细,平日也要尽可量的别动太多。”
司空八郎沉默了。
如此,他们的打算也只能搁浅了。
梁大示意兵士把人送出去,而后笑吟吟道:“我去吩咐厨下做些吃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