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妆镜前,将钗环等物卸下,打散发髻,抓了个她最熟练的发髻,又招呼赤槿换了男装。
夹道边上的小角门,平伯一早备好的马车。
见柳福儿过来,平伯忙将凳子放下,趁着柳福儿上车之际,他忙道:“暗格里有些吃食,脚下下面的箱子里备了些毛褥毡毯,还有些银钱。”
柳福儿低声道谢,与重槿和赤槿上车。
平伯又上前一步,道:“夫人,凡事多加当心,一定要平安回来呀。”
安坐车里的柳福儿默了默,撩了窗帘,淡笑,道:“平伯放心,过几日我便会回来了。”
平伯笑着点头,朝车夫示意。
车夫立刻挥鞭驱车。
平伯一直立在那里,目送车子出了大门,才转身回去。
余光瞄见一片衣角一闪而过,他转眼去看,却什么也未曾看到。
他皱了皱眉,回了自己的小院。
东院里,唐氏淡淡的笑,“你可看清了,当真是柳氏?”
丹桂点头,道:“她还带着赤槿和重槿一起。”
唐氏呵了声,看了眼时辰。
婆母该喝了安神汤了。
也好,明早再去报,便是着人追也追不上了。
她拔了钗鬓,道:“晚了,歇吧。”
丹桂本来还等着她吩咐,听了这话,愣了愣,才去伺候她洗漱。
而在城门,柳福儿与周小六汇合。
瞧着清一色的步兵,柳福儿咧了下嘴,道:“这样会拖慢速度。”
周小六道:“司马走前把马全都带走了。”
柳福儿想了想,道:“还记得马场上打球的那些世家子吗?”
周小六点头。
“他们技巧娴熟,平常肯定常玩,”柳福儿道:“你马上挨家去借,我去司空家,咱们就在司空家外面的官道汇合。”
“我这就去,”周小六带着人四散开来。
柳福儿示意车夫出城,直奔司空家。
马蹄嗒嗒,敲在平坦的官道之上。
柳福儿闭目,轻揉眉心。
赤槿小声问她,“娘子可是不适?”
柳福儿嗯了声,道:“有点心慌。”
赤槿忙将毛褥拿出,铺设好了,让柳福儿躺着。
重槿摸出包糖渍蜜饯,道:“娘子,含一颗吧。”
柳福儿捻了颗放在嘴里,忽然想起,她晚上好像没吃饭。
估计是血糖太低了的缘故。
翻出平伯备好的吃食,柳福儿一人承包大半。
赤槿见柳福儿吃得狼吞虎咽,便倒了杯温热的浆水,递过去,道:“娘子慢些。”
柳福儿点头,咽下蜜糕,也很苦恼。
“我也想慢,可是停不下来。”
重槿道:“都怪娘子平时不喜肉食,亏着肚子,现在小郎君在往回找补呢。”
柳福儿呵笑。
要是按照日期来算,这崽儿八成是梁二临走时有的。
一个还没手大的胚胎,能懂什么找补。
车夫遥望到司空家,转头道:“娘子,这就要到了。”
赤槿答应一声,与重槿把桌几收拾妥当,嵌回厢板里。
柳福儿理了理身上的碎屑,道:“我有孕的事,待会儿可别说漏了,不然阿娘该不许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