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道:“听说东城教坊里的娘子都对郎君死心塌地,这怎么写,还得你教我。”
白面郎君失笑,定睛想了片刻,挥笔写了首七言小词,而后又把原稿誊抄一遍,交给周小六。
周小六看完,啧了声,道:“我这牙都要酸倒了。”
白面郎君笑骂,“你还挑拣上了,不然还我。”
他伸手来夺。
周小六三两下叠好信,拱手道:“多谢了。我那里有边关的上好烧白,晚上咱们一醉方休。”
白面郎君道好,又道:“顺带喊上八郎,咱们去教坊,我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酸。”
周小六呵笑,指了信,道:“我先处理好这个,去去就来。”
周小六一溜烟的去了驿馆,而后会住处提了两大坛子烧白去寻人。
教坊里,白面郎君已经叫好了胡娘,司空八郎也和另外两郎君都坐在案几后。
周小六瞧瞧自己手里的酒瓮,道:“这也不够啊,我再去拿。”
“你那个先留着,”司空八郎摆手,道:“我也带了些好酒,正好一同饮了。”
“行,”周小六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司空八郎旁边。
酒宴随即开始。
胡女们乖巧的坐在边上,温酒倒酒。
白面郎君说起今天写的那手小词,道:“我即兴之作,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笑着直说太含蓄,不够贴切。
喝了几轮,大家诗兴大发,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起来。
周小六眉头大动,让人拿来纸笔,飞龙走蛇的记下。
待到畅饮过后,周小六摸摸怀里厚厚的一叠纸,满意的扶着司空八郎出门。
此时已经宵禁,但有周小六护航,两人便摇摇晃晃的走在宽阔的大路上。
经过望仙楼时,周小六啐了声。
司空八郎睁开迷蒙的眼,道:“那狗奴就住这儿?”
周小六点头。
司空八郎晃悠两下,道:“他这回过来,好像没带多少财帛啊?”
周小六撇嘴,道:“这老小子学精了,全都换成了金子。”
司空八郎呵了声,忽然就想到柳福儿散金子的事。
周小六显然也想到了。
两人一个对眼,立刻合了拍子。
第二天清早,望仙楼后院传来一声惨叫。
马郡守火烧屁股样的去寻掌柜,道:“我的钱,我的钱被盗了。”
掌柜转头问负责门禁的小童,道:“昨晚上,门都闩上了?”
小童点头,道:“夜里我还去瞧过,闩得严实着呢。”
掌柜转脸,道:“既如此,那这事就跟小店无关了。”
他道:“令爱惹了众怒,没准哪个飞贼一时义愤,干下这事呢。”
“胡扯,”马郡守道:“我的东西在你店里丢的,你得陪。”
掌柜瞪起眼,道:“你这是打算讹我呀。”
“怎地,”马郡守也瞪眼,道:“你若不服,咱们见官。”
马郡守盘算得清楚。
他好歹也是官身,即便女儿得罪了梁家,可面子总还是有的,对付区区一个商贾,还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