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几天,馥郁院里,不论丫鬟主子,所喝皆换成的豆浆与米汤,吃也是吃汤饼一类。
而在东院里,梁锟的病情却在不停的反复着。
唐氏恨不能日夜不眨眼的盯着,可这也还是没能避免梁锟白日好转,夜里发热的情况。
待到西院庭院休整妥当,平伯请示了柳福儿,在游廊靠院墙的一侧种上翠竹,院子只立一颗高大的香樟树。
至于内院,则挖了个小池塘,引祸水养荷花,顺带搭了小桥、凉亭,又堆砌一小巧的假山,倒是别有一番雅致。
如此便有耽搁了大半个月,赤槿和重槿时不常的过去看进度,每每回来,便都赞叹一番。
柳福儿开始还含笑听着。
可渐渐的,她面上的笑容便少了。
重槿诧异,便与赤槿嘀咕。
赤槿叹气道:“老爷这么久都没有回信,且看平伯这般不惜工本的大兴土木,八成东院是没事了。”
“什么?”
重槿瞪大眼睛,道:“她做下那样的事,老爷怎么还能容她?”
赤槿撇嘴道:“谁叫人家命好,投胎成了公主呢。”
与官吏贵胄之家不同,在世家里生活的人对皇权并没有那般的敬畏。
重槿也是撅起嘴,道:“那娘子岂不是委屈死了。“
赤槿抿起嘴角,道:“这日子还长着呢,以娘子的本事,想怎么样还不是眨眼的事。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宽娘子的心,好生把小郎君生下来才好。”
重槿用力点头,道:“你让人盯住了东院,免得再生幺蛾子。”
“放心吧,已经交代了,”赤槿勾了勾嘴角,示意锅上冒起来的热气,道:“面汤差不多好了,给娘子端过去吧。”
重槿啊了声,赶忙掀开盖子,朝着汤勺去盛。
屋子里,柳福儿坐在旁边看管娘子教青苗识字,顺带的也跟着认识。
从打柳福儿某天无意中说起胎教,管娘子便又找到事情可做。
每天上午识字,下午弹琴,为得是熏陶即将要出生的弟弟。
重槿进了门来,笑吟吟的把面汤搁下,道:“今天的汤格外鲜,我在里放了些莼菜。”
管娘子很是欢喜。
汴州是内陆,这等产自水中的植物在蜀地常见,可在这儿却很是稀少。
她转眼看柳福儿。
柳福儿笑道:“先歇歇,喝完汤再继续。”
管娘子搁了笔,乖巧的洗了手,坐到案几后。
重槿打开汤盅,现在内里的小盅,热气夹杂着鲜味扑面而来。
管娘子深吸一口,喝上一口,好久都不想咽。
柳福儿轻笑道:“尽管喝,这汤以后常给你做。”
管娘子转眼看柳福儿。
柳福儿道:“平伯已经给咱们的新院子修了池塘,这莼菜肯定要种一些的。”
管娘子眨巴下眼,看重槿。
重槿点头,道:“娘子果然厉害,正是如此呢。”
柳福儿的笑意渐渐收了。
她喝了几口汤,便搁下道:“待会儿让赤槿去问问周都尉,郎君几时能回来。”
重槿微微抿住嘴,看柳福儿。
柳福儿看了眼管娘子,示意重槿莫要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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