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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福儿有些动容。
这间店在这条街上很不起眼,像这样的商铺只这条街就有二十几家。
这么一算,只这一个坊市,一个月就有几十贯的税钱了。
掌柜道:“这里还算好的,听说东城和西城交得更多呢。”
柳福儿心说,那里的东西也更贵,利润更高。
她道:“这么多,你能赚出来?”
“这里是人力和脚夫扎堆的地方,谁又能天天买这些,”掌柜摇头道:“这买卖干不得了。等到把货清理了,我便带着一家老小离开这儿。”
大约是憋得久了,怨气太深,又或者柳福儿语气平和,如关心他生活的左邻右舍,掌柜说起这些并没有保留。
柳福儿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摊开的妆匣。
掌柜这才想起早前招呼柳福儿进来时的说辞。
他很是尴尬的讪笑。
柳福儿没纠结这话题,反而问:“不知掌柜打算去哪儿?”
掌柜警惕看来。
柳福儿道:“日子不好过,集上更是如此。家里几张嘴都等着嚼用,我与郎君过来这边,也是想谋个出路呢。”
掌柜微微松了口气,他瞟了眼外面,隐晦的指了指南边。
柳福儿了然,用气音道:“黄二郎。”
掌柜忙把手比在唇边,示意噤声,又小声道:“我听说那边日子现在好过得紧。”
小老百姓不关心什么国家大事,在他看来,只要吃饱穿暖,便是好的。
柳福儿点头,同样小声道:“多谢掌柜指点。”
她掏了荷包,把簪子买了。
掌柜觉得柳福儿办事讲究,又附赠了两朵插鬓的绢花。
柳福儿也没客气,将花一并收了。
出了街市,她又去其他坊市转了转,才回到鱼铺。
此时已是日头西斜,梁二早已回来。
见她进门,便道:“你这是去哪儿了?”
“转转,”柳福儿笑着坐定。
梁二抓着她手,感觉微凉,便倒了杯热浆递过去。
又倒热水,弯腰就往她脚抓来。
“你别,”柳福儿急忙缩脚道:“我自己来。”
“你把杯子拿稳就是,”他蹲下,把柳福儿的鞋袜脱了,大手包住她小巧又冰冷的脚掌,道:“不是说让你在屋里呆着?怎么到处乱跑?”
温暖的体温透过皮肤快速的蔓延至全身,才刚侵入身体的寒意瞬时被驱散。
柳福儿不由打了个哆嗦,垂目就见梁二略带责备的望来。
她讨好一笑,乖巧的道:“我错了。”
梁二这才低下头,试过水温,把她脚压下。
柳福儿抱着杯子,看了会儿,搁了杯子,道:“已经冒汗了。”
梁二抬眼,见她脸颊微粉,嘴唇重又带上血色,才拿了帕子给她擦脚。
“我自己来,”柳福儿躲开脚,顺便伸出手。
梁二一笑,把巾帕递给她,起身把水倒了。
又去拿来饭食。
两人在床边凑合着吃了些。
等到梁二收拾碗碟,柳福儿折身去床铺里边。
待到梁二回来,她拍拍外面床铺。
梁二将碳火拨得旺了些,才过去坐定,脱靴褪袜。
柳福儿凑到他肩背边,靠上去道:“你最近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