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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礼歪头看向阜头雕着精美浮雕的平底二层楼船。
此时王老二已经上船,舵手以及人力也都全部就位。
只待柳福儿两人登上,便转动船帆,移入河道。
河水潺潺,很快将大船带远。
王老二带着柳福儿和王二来到二楼。
推开正中最为华贵的舱室,王老二侧开半步。
柳福儿歪头看了眼,忍不住啧了声。
要说这样的楼船她也见过几艘,主室她也都待过些时候。
只是司马家的华丽中略带着些低调,徐家的则是富雅中带着矜贵,梁家的大气简洁。
眼见这个,要说华丽也有,只是陈设太过繁复密麻,有种暴发户炫富的感觉。
柳福儿随手从多宝格上拿了件贴了金片的摆件问:“这哪儿来的?”
“这是西城三个坊市联名送的,”王老二笑回。
柳福儿呵笑,随手把玩意抛给王二,道:“都收了,等到江南换成布匹。”
王二答应着将包袱搁在门边的小几上,转头去寻箱笼。
柳福儿请了王老二进门,安坐之后,柳福儿道:“二叔,我与你看样东西。”
她打开包袱,取出两本册子,递给他,道:“你看看。”
王老二翻了两下,道:“这是给吴节度使的?”
柳福儿点头,侧头看了眼,指了其中一处,道:“这家商铺与马府的管家交好,”说着又指另一处道:“那个经查也跟马大郎脱不开干系。”
她看向王老二。
她并没问哪些坊市,但她指出的两个皆在送船那三个坊市里。
王老二抿了抿嘴,明了柳福儿给他看册子的意思。
这艘船造价不菲,加上内里的摆设亦要不少银钱。
若他们不心虚,又何必大出血?
只是他早前被人奉承,一时昏了头,又想着能用上,这才接了这船。
王老二道:“等回去了,我就把船还了。”
“这倒不必,”柳福儿道:“等回去之后,让谢大折算出数额,算作以后的赋税。”
“阿姐,我来了,”王二提着两个箱笼,兴冲冲奔来。
“好,”柳福儿笑着起身,与王二一块来到博古架前。
王二打开箱笼,又翻出几个锦盒,献宝的道:“我还拿了这个,免得搬抬时损了物件。”
“做得好,”柳福儿笑赞他一句,拿起描金双兽戏玲珑绣球的摆件搁在他打开的锦盒里,大小基本相差无几。
王二又翻出些碎布片将空隙塞好,乐滋滋的摆进箱笼,又抄起另一个锦盒。
柳福儿端量了下大小,又寻了个把件,比量着。
王二道:“阿姐,这东西能换多少布匹?”
“不知道。”
王二道:“那等去了,我先打听价格,挑划算的买。”
柳福儿笑着道好,团了块碎布塞缝隙。
王老二见两人忙活得挺自得其乐,便起身出去。
冬日的太阳即便高起也没有温度,木浆拍打在水面,发出阵阵的哗啦声。
王老二沿着甲板一直来到船头。
飞扬的水汽顷刻拍打在脸上,快速将他脸上的燥热带走。
良久,王老二方转身,从侧边的楼梯下去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