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和古尔班通古特的地下水完全不在一个档次。那地下水的味道,说实话还挺好的,微微带着一种矿物质的味儿,澄澈解渴,随便怎么喝都没事儿。
但这里的水是死水污水,喝进一口,就伴随着大股水腥味儿,别提多恶心了。我赶紧拍打着双腿,这才没有沉下去,一股直欲作呕的感觉在胃里翻腾。我原本想吐,但不敢,因为谭刃刚好就在我旁边。如果我就这么吐了,呕吐物顺水飘过去,我简直不能想象自己今后的‘职业生涯’会有多惨。
忍下这股**,我迅速看了一眼周围,好在众人都会水,那王警官水性看样子还不错,呸了两口,道:“它把我们的船给顶翻了。”话音刚落,我旁边的谭刃突然喊道:“小心。”说话间,猛地拽住了我的手,确切的说,是我的衣服。这人的人体接触性洁癖严重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了。
我被他往旁边一带,然而就在这时,一条滑溜溜的东西,却忽然缠住了我的腰。我低头一看,原来那毒蛙王,赫然就在我脚下,此刻吐出一条长舌头缠住了我的腰,将我往下拽。
这毒蛙王是水里生活的,论起在水里发力,谭刃如何比的上它,我立刻便被拖入了水中,谭刃的手也不得不放开了。一入水,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这脏水里睁开眼睛,实在是一件费力的事。
入水的那一刻,我下意识的憋了口气,所以没有呛水,但这毒蛙王却一直将我往深处拽,那种远离众人,被拖进水里的感觉,实在让人感到恐惧。这一刻我忽然想到,那对夫妇死了的儿子,会不会也是被这毒蛙王给拖下去的?他儿子既然会下水游泳,那肯定就是懂水性的。一个懂水性的人,在这个平静的水库里淹死,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
大部分懂水性的人被淹死,都是因为水域环境恶劣,才会发生意外。但这个地方,除了水质差了一点外,风平浪静的,不太可能淹死人。我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一些真相,心头不禁冒出一阵恐惧:难道我也要向那个人一样淹死在水中,尸体都浮不上去?
不不能,我得活下去,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苏天顾这二十多年的日子,过的不算太好,但也不代表我愿意就这么死了。
大约是这段时间的经历,锻炼了一下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因此在这瞬间,我竟然就冷静下来。放在以前,我是无法想象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事的。
大概会和很多普通人一样,胡乱的做些毫不起作用的挣扎吧。
但现在我不会,我的头脑在这一刻变得很冷静。
在水里,和这毒蛙王做力量上的拼搏,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取胜的,这种时候,越慌乱,消耗的体力就越快。我冷静了下来,没有胡乱的耗费力气,憋着入水前的那口气,迅速思考着对策。
很快,我想起自己身上的钥匙。
钥匙上有一把折叠的多功能军刀,当然,这是盗版劣质货。我以前是不喜欢带这些东西的,但沙漠一行之后,我养成了一种身上无论何时都要带着打火机和刀具才有安全感的习惯。
当然,打火机我还没来得及买,得等发工资,不得等下个月发工资,因为这个月的工资已经被扣了一半了。而好一点的防风打火机,少说也得一千左右,还是下个月买吧。穷人的日子,就是这么精打细算。
我立刻摸到了钥匙扣,将那把多功能军刀给弹了出来,军刀的刀片也就一指长,昨晚还用它削了一个苹果,挺锋利的。水下我睁不开眼,环境也是恶劣的,我拿着军刀,猛地朝着腰间那条舌头割了下去。
那毒蛙王被我这突然一袭击,痛的顿时缩回了舌头,我借此机会赶紧往上游,正巧遇到潜下水来的周玄业,他立刻将我给拽了上去。
浮出水面后,我大口大口的**,缺氧和之前胃里的腥水交织在一起,我再也没能忍住,直接吐了出来。其余人都挺理解的,侧了侧身,只有谭刃,一张脸扭曲了起来。
周玄业忙道:“快快上岸。”那毒蛙王吃了痛,八成知道了厉害,竟然没有再追上来,我们几人湿漉漉的上了岸,坐在岸边,一个个跟落水狗似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