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啸心下大恨,可恶啊,原来那个腹部受伤的步甲兵并未死去,缓过气来的这厮,悄悄地偷袭了全力拼杀的肖大全。
肖大全身体一软,扑通跪地,他愣愣地看了一眼那贯透自已胸口的箭矢,努力想回头看清那个从背后射箭偷袭他的那名步甲兵的模样,却终于身体迅速地一歪,倒地身亡。
“叔!”肖二凄惨地喊叫起来。
正与肖二苦战的那名步甲兵,见得肖二分心,脸上闪过一丝狞笑,随即扭身疾挥手中军镰,只听得“哧”地一声,肖二的头颅,带着一股冲天的血雾,腾空而起。
“全叔!肖二!”见短短时间里,肖大全与肖二接连阵亡,李啸愤然大吼,因为极其的愤怒与痛苦,他的脸庞扭曲得不成形状。
步甲兵一脚踢飞肖二犹自站立的无头尸体,嘴中怒吼着,挥舞着军镰向李啸冲来!
只是瞬间,李啸陷入了以一敌三的极大困境!
扎素心下暗自得意,眼前这名尼堪武艺虽然精湛,但帮手皆死,接下来,定要取了这个不知死活的汉狗的狗命!
扎素沉声一喝,右手中的虎刀向下斜劈,直攻李啸下盘,李啸急将手中腰刀下竖,猛插入地,“当啷”一声脆响,挡住了扎素这一凶狠的进攻。
这把粗劣的生铁腰刀,虽勉强挡住了扎素这凶狠一击,却亦被精钢虎刀生生磕成了两半,刀头部分悄然掉地。
与此同刻,那名迅速靠近的步甲兵,“呀”地一声怪叫,手中的军镰凶狠地向李啸头部狠狠砍来!
说是迟,那是快,李啸狼腰一拧,头部猛地下缩,堪堪避过了这夺命一击!随后,趁着这名步甲兵刀势已老的刹那之机,李啸有如一头极其敏捷的豹子,整个身躯向正欲回刀再砍的步甲兵迅猛弹射而出。
“扑哧!”
一声轻响,李啸手中的断刀深深地扎透了这名步甲兵脖子,断裂的刀口从这步甲兵的后颈直透而出!
这名步甲兵,被李啸一击身亡。
“噗!”
又是一声轻响,却是眼尖的李啸,迅速地拧着这名被自已杀死的步甲兵胸襟,迅疾一转,正好用这具步甲兵的尸体背部,挡住了那名受伤的步甲兵偷袭射来的冷箭。
这一切,只发生在极短的一两秒之内!
李啸的反应与攻击如此的迅猛与敏捷,让正面攻击的扎素不觉一愣,趁他这一愣之机,李啸迅速地夺下死去步甲兵手中的军镰,随即将这具步甲兵尸体,向正欲再向自已挥刀猛砍的扎素狠狠扔去!
扎素迅速反应,右脚飞起,将李啸掷来的步甲兵尸体踢飞一边。
没想到,在扎素踢飞步甲兵尸体之时,李啸已抓住机会抽身弹地而起,向不远处那名被自已击伤腹部,正在急忙重新换箭再射的步甲兵狂奔冲去!
扎素恼怒非常,右手中的虎刀挽了个刀花,怒吼着向李啸追去。
晚了。
他眼睁睁地看到疾奔而去略快一步的李啸,一脚踢飞那名步甲兵手中的步弓,随即右手的军镰刀尖向下狠命一划,那名步甲兵脖子处,鲜血便如喷泉一般,汹涌而出。
随即,李啸迅速旋身盘腰,满是鲜血的军镰刀尖,冷冷地指向冲过来的扎素!
****的尼堪,好厉害的身手!
急忙刹住脚步的扎素,不觉轻轻地倒吸了口冷气,双手中的虎刀下意识加力握紧。
林风呼啸,草叶狂飞,夕阳半沉在远山之巅,仿佛随时可能下坠而去,天地之间,愈发暗沉,更加浓重的血红余晖,将这两个一时皆静止不动的人,涂成了一副怪诞的抽象派艺术作品。
“呀!”
“呀!”
几乎在同时,李啸与扎素一齐发出声嘶力竭的一声爆喊,彼此向对方重新对冲而来!
“嚓!”
李啸的长柄军镰木柄,被扎素凶猛砍过来的虎刀,砍成断口整齐的两截!
虎刀其势不减,带着一股强劲的刀风,从李啸毫无防护的右腿上划过,划开一块鲜血淋漓的皮肉。
“噗哧!”
伴着一声沉闷的刺入肌体声响,一个健硕的身躯,颓然倒下。
倒下的,是白摆牙喇兵扎素。
扎素的右眼眶中,被那柄断成二截长柄军镰的木柄下端那尖利的钢坠尾尖深深刺入,直贯入脑。
濒死的扎素,脸上依然满是惊愕与不甘交织的表情。
这个狡猾的汉狗,竟然早就存了用这半截枪柄戳杀自已的心思,为达到目的,甚至不惜自已也受伤。
当李啸报复性地朝他头上狠踢了一脚之际,扎素早已没了呼吸。
山风呼啸不停,有如怨人哀泣,夕阳已全部隐入山中,天地之间,浓重的血红渐退,无边的黑暗开始悄悄蔓延。
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李啸猛地蹲坐于地,大口喘气。
此时的他,突然感觉极度的疲惫与口渴,而右腿上被虎刀割裂的伤口,依然有血不停渗出。
“大全叔,肖二,李啸给你们报仇了!”李啸口中喃喃,眼睛却渐渐发红。
李啸迅速打量了一下狼藉一片的战场,死尸散乱,刀剑横错,鞑子的三匹坐骑已跑得不知所踪。只有那匹背驼着那名被绑的女子的高大战马,它一直安静地站在不远处,仿佛还在等着死去的扎素再来把它带走一般。
李啸被这匹雄壮的战马深深吸引。他看到,那马头型紧凑,肌肉饱满,身型高大修长,毛色乌黑发亮,四蹄却白雪一般洁白,额头也有一点白色,如白银镶黑玉一般,还有那精心修剪的马鬃,仔细梳净的马尾,整匹马是格外的雄骏昂扬,不同凡响。
真是一匹好马啊,李啸心中暗暗称赞。
他不知道,此马乃是辽东名骏,是扎素在跟随皇太极从征蒙古插汉部立下大功后,皇太极亲赐给扎素的贵重礼物。
李啸注意到,这匹战马的左右马鞍处,一边挂着一个鼓囊囊的大包裹,另一边则挂着弓囊箭袋。最终,他的目光,停在那匹驼着那名被绑缚在马鞍上的女子身上。
这名女子似已昏迷,躺在马鞍上一动不动。
她是谁?
他们要绑了这女子去哪?
李啸心下惊疑。
他的思绪被迅速打断,因为,此刻又是一阵细微而清晰的马蹄声,从山谷的一头传来。
操,又有****的鞑子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