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分别是正副千户,卫镇抚,还有令吏房的吏员办事所在。
只不过,这千户官厅,平日里只有千户驻守官一人居于此处,其他官员,皆是白天办事才来这里,晚上便自回家中休息。
安谦带李啸到后宅,这里已收拾得十分整齐。李啸注意到,毯子凉席都是新的,桌椅都抹得十分干净,这个安谦,做事到是细致。
参观完千户官厅后,李啸安排了二十名辅兵在千户官厅,担任勤务,轮值看守,并在千户官厅中找了两处空房,让他们安顿休息。
见得李啸已安顿下来,安谦随后告退。
李啸随后沐浴更衣,躺在床上的他,望着窗外的皎皎明月,心下却难于平静。
现在金家庄堡内,李啸部,杜少如部,安谦部三股军兵加起来,共有近一千七百名军兵。李啸已安排了军兵于堡楼、角楼、城墙处轮流驻守警备,除非有大股鞑子到来,城堡的安全问题却是无虞。
李啸现在最担心的事情,莫过于粮食紧缺。
这个问题,有如一块沉重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李啸心头。
李啸军自过了京师之后,便再难买到粮食。从北直隶北部开始,到延庆州,再到宣府镇北路,直至这金家庄堡,李啸全军只能吃那十七辆四轮马车上装运的粮食。
到现在,从四轮马车上卸下存入粮库的粮食,只有四百一十多石米粮,另有一百五十石是马匹豆料。
现在这1700军兵人员,由于现在难有猪肉可食,为保证基本的战力,每人每天都要至少三斤的米粮消耗,那么每天的粮食消耗便可达34石,李啸这点存粮,最多只够维持10天多一点!
李啸心下暗叹,现在军中缺粮,连杜少如这样的杜诗亲信,都等不到粮饷送来,自已这样的外地客军,估计更是别指望杜诗秦国英等人会送来粮食了。
若历史按明史中的记载发展,那这些鞑子彻底出关,需得到闰八初七,皇太极才会带着鞑子大军从万全右卫的上方堡离开明境,带着掳获的大批人畜财货,返回后金。
也就是说,李啸至少还要在金家庄堡内再坚持一个多月,这战乱不休的宣府镇,才能归于平静。
怎么办?
难道,自已只能坐以待毙么?
抑或,自已也与那杜少如一样,却抢掠本已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堡内军民?
军无粮则乱,这十天时间内,自已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搞来粮食呢?
李啸心情烦乱,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时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此时,忽有军士来报,说祖婉儿要来见他。
李啸连忙带其入院中,两人坐于一处石桌两旁。
“李啸,你知道不,方才那杜少如在我医馆中诊治时,一直都在对你大骂不休呢。”祖婉儿方坐下,便吃吃地笑了起来。
李啸微笑道:“他还能有力气骂本官,说明本官倒是对他惩处得轻了。这等无用货色,也能当我大明官军的千总,实是可笑又可叹。”
祖婉儿亦笑道:“后来呀,陈医师给他上好了棒创药,那杜少如本欲跟着其家丁许茂等人,返回其自家军营中,却被你安排的那些横行队员,强行带他回其自宅中关押监禁,这一路上,此人却是骂不绝口。”
“这是他咎由自取!现在此人对本官满怀怨恨,若放其回营,他再鼓动那些手下军兵闹事,可不难于收场。本官为免得节外生枝,这才下令,等他上药后,让横行队把他单独关起来,从而一了百了,省得麻烦。等到我军回撤山东之际,再将此人放出吧。”李啸冷笑了一声。
“李啸,今天你对那些闹事乱兵的处理,真是果决非常,本姑娘十分欣赏。”祖婉儿朗声说道,清澈的眼神中,饱含了欣赏之情。
李啸回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
“就是有一点,本姑娘不满意。你对那些奸.淫之徒,处置得轻了些,要是我来处理,我定要将他们与那些杀人的恶徒一样,统统砍头。”祖婉儿说这句话时,咬牙切齿。
李啸摇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婉儿,你不懂。这些人虽然可恶,但毕竟没有害人性命。若是太平之时,本官自可将他们一杀了之。只是现在战乱之际,正是用人之时,留得他们性命,以期将功赎罪,却亦是好事。”
祖婉儿哦了一声,她沉吟了一下,对李啸说道:“李啸,有一件事,我思虑良久,今天想对你说下。”
“你说。”
“我在想,这段时间,军兵们定会与鞑子经常作战,受伤之人亦会很多。而现在堡内医馆中,只有陈医师和他手下四五名伙计,到时定会忙不过来。所以我在想,不若从这些堡中妇人中,挑些手脚麻利之人,由我来教她一些护理医术,到时护理受伤军兵,便可为陈医师大大减轻负担了。”
祖婉儿说完,李啸不觉一乐。
前世的医院中,可不都是那些女护士在护理病人么。祖婉儿这个建议,当真不错。
“婉儿想法很好,我支持你。若此事顺利实施,将来返回山东,还可继续在我军医馆中实施。”李啸点头同意。
见得李啸一口应诺,祖婉儿十分欢喜,这个调皮的姑娘瞅了瞅四下无人,羞红着脸,悄悄地亲了李啸一下,然后掉头便跑了。
望着祖婉儿离去的背影,李啸心中原本压抑的心绪,放松了很多。
车到山前必有路,粮食问题,我定会想办法解决。
而祖婉儿的建议,也给李啸提供了一个思路,他在想,如果自已能把堡内的军民百姓力量整合在一起,也许,在将来与鞑子的对抗中,将有更大胜算。
时不我待,这样的改变,从明天就要开始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