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裤的裤缝,厕所很脏,水管也漏了水,水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这里的灯光也很暗,老式的灯泡,把整个厕所的水泥地,都照得直到我走到老张的面前,他都没有抬起头。我轻轻拍了一下老张的肩膀,老张突然猛地抬起了头,我的手,就那么停放在了老张的肩膀上。再细看,他竟然老泪纵横。
老张,怎么了?我问了一声。
被我一问,老张的眼泪更加止不住了,他哭的前俯后仰,我把他搀扶住,慢慢走出了厕所。走到警局外面的台阶上,我们一起坐了下来,老张好不容易不哭了,但身体还是不停地颤抖着。
老张的脸上闪过一丝坚决,握住我的手:李教授,我想明白了,我要跟着你把案子查下去!
我愣住了,这才上了一趟厕所,老张就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老张,你刚刚去哪里了?我没有回答老张的话,而是这样问他。
老张颤抖着手,从口袋掏出了两根烟,点燃之后,我和他各自深吸了一口。老张平复了一下心情,他说他出来上厕所,就突然停电了,他吓得跑出厕所,但外面太黑,他又不敢乱动,只好躲在角落里。等电来了,他就发现我在厕所里了。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警局突然断电,是老张搞的鬼。老张现在这副胆小的样子,和几年前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我总觉得他还有事情瞒着我。可这一刻,我看到他已经苍老的脸,我选择不再多问。
老张满脸褶皱,这个岁数,原本不应该这么苍老,但他一辈子为G市的警队出力,经历的风雨,比任何人都多。虽然没有太大的功绩,但也都勤勤恳恳,所以老张在警队里,很受人尊敬。
我点了点头,问起老张为什么会下这么大的决心,老张又从怀里把他孙女的照片拿了出来,你看她,可爱吗?
我没有说话,老张有些激动,点了烟也不抽,他跟我说,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却被查出了病,活的时间也不长了。老张的话,也深深触动了我,老张深吸一口气,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兜里。
李教授,我决定了,我想要查下去,我不想自己的孙女,觉得她的爷爷是个没用的人,不管是人是鬼,我都想要抓到凶手,也算是给老钟一个交代吧老张站了起来,唉声叹气地往赵达办公室里走去。
我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也走了回去。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赵达已经趴在办公桌上昏昏欲睡了,孙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睡着了,还有一个值班的小刑警坐在一边守着。老张已经恢复了正常,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累了这么久,我也倒头睡着了。
第二天,一个电话把我吵醒了,是孟婷打来的。孟婷在电话里问我进展怎么样了,我说事情有点棘手,不过让她放心,一有杜磊的消息,我就会通知她。孟婷跟我说,她家里又给她安排相亲了,她怕顶不住家里人的压力。
杜磊是我最好的大学朋友,孟婷又是她的女朋友,光看在这个份上,我就肯定要帮她,好好安慰她一通之后,几个刑警和法医进来给赵达报告情况了。除了孙辉,大家全部都醒过来了,赵达这几天也累的不行,乱糟糟的头发下面,顶着两只黑眼圈。
尸体的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死因的确是失血过多,他们对现场的所有血迹都进行了分析,确定是死者苗苗一个人的。还有现场的指纹和足印,经过比对,都是苗苗和孙辉平时生活时留下来的。
凶手非常狡猾,还是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表露自己身份的线索。另外一个刑警告诉我,无头女尸的身份,也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整个G市都已经查过了,没有失踪者的家属前来备案。
法医告诉我,昨天晚上在供电局睡着的那四名刑警,血样分析也出来了,不像我猜测的那样,他们体内没有任何可能让人昏迷的化学成分。这是个非常奇怪的疑点,问那四个人,他们也都说不知道,莫名其妙就都睡着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没有看见。
线索好像再一次断了,我眉头紧锁,挤在赵达办公室里的大家都议论纷纷。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敲了敲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女人,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