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喜公公喝了会儿茶,默默叹了口气,招了他身边的小太监道:“小何子,你把咱家身边那本摘录的全部关于耿副将的消息的册子给慈心夫人送过去。”
心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想到程兆儿强颜欢笑的脸,真是可怜见得。
不提鸿济大师和程荣瑞如何招待德喜公公,程兆儿也不理会自家的一群孩子,把自己压在被子里,却是愣愣的发着呆。
手上拿着的是小何子给拿来的关于耿以元消息的竹简。
德喜公公做事很细致,什么时候的消息,竹简上都明确的记载了时间,只是,耿以元到底不是什么大人物,除了升官事宜,倒也没有其他什么消息。
即便如此,程兆儿也一遍一遍贪婪的看着,似乎从这薄薄的竹简上的寥寥数句,就能看出耿以元是不是活的很好一般。
看完了以后,她就开始一遍一遍的想着,当年耿以元走的时候,自己给他带的东西够不够,不知道准备的那些药还有没有,衣服暖不暖,还有那护心镜结不结实……
她知道自己有些魔魇了,但是,无法可想。只能任凭思念的毒深入骨髓!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耿以元也在想着她。
这会子,耿以元正坐在毡帐里独自包扎着手臂上的伤,伤的倒是不重,就是被箭矢蹭了一下,留了一道血口子。
广济将军身边的专用大夫柳大夫亲自送了药过来,客气道:“耿大人,要不是你警觉,我家将军怕是要重伤了。我家将军很关心耿大人的伤势,特地派柳笙来送药!”
柳大夫是广济将军柳云泽家的家臣,医术高超,听说师承太医院的院判。
此次随军而来,自是为了广济将军的安全。
耿以元淡淡笑道:“哪里哪里,我既是副将,主帅有难。我岂有退缩的道理,何况如今战事紧迫,将军运筹帷幄,可不能有事啊!”
三年下来。耿以元原本的充当保护膜的憨厚模样早就荡然无存,多年的战争,生死之间的对决,让他如今宛如一柄出鞘的宝剑,犀利的让人无法直视。
饱经风霜的脸上没留下什么皱纹。倒是多了深沉而厚重的阅历。
又加上逐步的升官,手上所管辖的将士越发多了起来,让他即便只是淡淡的站在那儿,若有若无间,就让人觉得一股子压力和气势淡淡袭来。
柳大人恭敬的行了一礼,笑道:“大人高义,柳笙佩服。这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这血口子虽然不大,实则挺深,这几天大人还是滋补滋补的好。”
忽然一笑。凑近了些促狭道:“大人,你家夫人不是给你准备的补丸吗,如今在战中,也没什么滋补的东西可吃,那补丸,柳笙不才,倒也看过成分了,都是好物,大人这几日多吃点无妨!”
耿以元面色不变,淡淡点点头。便将柳大夫送出了毡帐。
他自己坐在那儿,想着柳大夫的话,忽然笑了笑。
心里就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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