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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李世民回府的时候,正好撞见了疾步走出府门的唐俭,唐俭不禁眼现惊喜之色:“这不是唐四郎吗?是何时回东都的?”
“毗卢遮?”
唐俭的眼中,同样现出几分喜意,大步迎了上来:“十天之前就已回京,一直都想寻二郎一叙的,可最近都在忙,总不得闲。”
他虽年长李世民近二十岁,可两人却是相交莫逆。昔日他曾奉李渊之名,前往武功县照看唐国府的产业,所以与李世民熟识,也对这位李家二郎的才学人品佩服有加,倾心结纳。
“忙到连与我见一面都不行?”
李世民错愕不已,用狐疑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唐俭:“究竟什么事,忙到这个地步?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情?”
“一言难尽!”
唐俭一声苦笑,随后就拍了拍李世民的臂膀:“我还有事要办,此处说话也不方便。等到我这边的事告一段落之后,再与二郎详叙!”
说完这句,唐俭就疾步走出府外,跨上了一匹神骏不凡的枣龙马。临走之时,还不忘朝着李世民挥手示意,
李世民则紧蹙着眉同,看着唐俭的身影渐渐远去,之后他又回转过头,望着自己身后的唐国公府,若有所思。他怀疑自家,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甚至是危机,否则这唐俭,不至于劳顿到这个地步。
刚才他就已注意到,自家这好友的眼圈发黑,脚步也略有些虚浮,显是精神疲累已极。
可唐俭是四品的术师,神魄强大,除非是几日几夜都未曾阖眼,何至于如此?
晚宴之时的情形,也验证了李世民的想法。他的父亲李渊,一直都是默然不语,魂不守舍的状态,而母亲窦氏,虽是怡然自得,神采奕奕一如往常,可其眉宇之间,也含蕴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愁意。
可惜的是,李世民虽猜到家中有事。却无处打探。李渊口风极紧,自然不会向他透露分毫;窦氏为人谨慎练达,更不会向他泄露稍许。至于管家李代,当李世民旁敲侧击的打探之时,这位也是守口如瓶,不漏半点口风。
李世民本将希望寄托在自己好友唐俭身上,可这位说是忙完之后就来寻他,可结果连续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世民也不得不暂时放下这疑问,转顾其他。
自左右备身府定下护驾随的名单之后,他与长孙无忌二人,就陷入到了忙碌状态,不得不为几天之后的白马寺之行,整备行装。
这次他们这两卫兵马,可不仅需携带兵器甲杖而已,还有袍服,帐篷,被褥,甚至干粮等等,事务可谓繁琐。
除此之外,李世民自身也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他的墨甲‘百衲’,必须在出京之前,完成所有的调试。
原本是无需这么紧迫的,可这次的皇后钦点,却打乱了他的计划。
幸在时间还算充足,他只需每天多花一两个时辰,这‘百衲甲’的最后一道工序,还是能够完成的,
李世民也因此,暂时放弃了武道与术法的练习,将绝大多数时间,投入到甲具制作中。
——此时他除了需完善‘百衲’之外,还有另一副帅级墨甲需要组装。
后者是他专为长孙无忌制作,只是这尊甲与他原本的设想,已大不相同。不但制作简单,且成本低薄,当然战力也高不到哪去。不过作为临时的替代方案,这已是最优的选择。
至于原本的方案,李世民之前虽做了不少准备,也收集了不少零件,可因核心的动力炉未能到位,至今都未能动工的。
而除了墨甲之外,他唯有射术这一项武技练习没有放弃,反而加重了投入的时间比例。只是将练习的时间,从晚饭之后,改到了深夜。
这是因最近他的射术,有了突飞猛进般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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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左右,唐国府内的灯火,早就一一熄灭。又因今夜多云之故,月光俱被遮蔽,位于唐国府东面的宽大校场内,伸手不见五指。
可此时李世民立在这校场的中央,不段的挽弓疾射,根本就不受这夜色的影像,每一箭俱都精准之疾,钉穿了前方箭靶上的红心。
一连八十箭,就没有任何例外。就仿佛是有着‘必中’一般的能力,当箭出之后,就已注定了要命中两百丈外的靶心。
而其中还有三个移动的箭靶,李玄霸与李道玄,李道宗三人,此时都各自持着两个巴掌大小的铁棍,在两百丈外,四处奔走躲避。可他们手中的木棍,都已各自钉着十支羽箭,而且都是设在那些铁棍上的红点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