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盛看着荷花手里的菜刀,终于记起了几年前那个彪悍的小女孩。当时他正在望山县衙当典吏,掌刑书,记录县太爷断案的经过。靠近流放之地的李家村发生了命案,且凶手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这个案子很快引起了县太爷汪大人的重视,并在捕快带来了凶手之后,立即文案,他在侧录入。
第一次见到凶手,他就明白了,为何是亡命之徒的李虎阴沟里翻了船。这哪里是孩子?根本就是一头凶狠的恶狼。尤其竟然还是一个女的,他顿时就有气了,这么小就敢拿刀砍人,长大了还得了?到时候就又要祸害一个男人了。
他决定不能让她轻易的逃脱。所以他很努力的找证据,争取把案子早日定性,以命偿命,这样的女人就应该被凌迟处死。尽管他对李虎这个朝廷通缉许久的杀人犯也没有什么好感,即便李虎不死,他被捕快抓住也是要被判死刑的。
可这是两码事不是吗?女人敢杀男人,这是要翻天!他绝对不允许。
谁知汪大人却多方查证,最后得出了李荷花是正当防卫,且李虎是朝廷必死的重犯,功过相抵,就把这案子结案了。他气得立即当场表示不干了,汪大人竟然挽留一声都没有。
虽然事后他后悔,偷偷的和汪大人求饶,谁知汪大人却说他太过意气行事,没有客观的立场,这样的性子容易误事,且他年纪也大了,就回去好好安享晚年。
他才六十岁,哪里就需要安享晚年?这只不过汪大人排除异己的手段罢了。可胳膊拧不过大腿,自从陆家嫡支被抄家之后,他们就没有了依仗,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灰溜溜的回家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造成这一切的就是李荷花,他恨不得立即就把她大卸八块,可想起李虎那么大个头身上被砍得横七竖八的伤痕,又退缩了。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在陆家村他本来就是村长,县衙发生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只当他真是年纪大了回家养老了,所以他照旧是陆家村跺跺脚就能让村里抖三抖的人,就连嫡支的陆子铭也不敢怠慢他。
慢慢的他就忘记了那个狼一样的眼神,心里还暗暗恶意的猜测:也许李荷花早就被人浸猪笼了呢。
渐渐的他也忘记了他只是陆家的庶支,是陆家的后路之一。他想成为陆家的主枝嫡脉,毕竟嫡支也就只剩下陆子铭一家,还是靠他们庶支才能生存不是吗?
是的,以前嫡支的确每次都送了钱过来,尽管送过来的钱足够他们整个村的人吃上一年了,但这些钱也抵不过他们在京城一顿饭的花费,为何不省省多送点?哼,打量着他不知道他们连铺的路都是用金砖做成的,可却对他们庶支像打发叫花子似的。
陆子铭一家来了陆家村,竟然只捐了一千两银子到祠堂,还不肯让他们的列宗列宗放入祠堂,这是看不去他陆家村的人吗?
这次他趁着他成婚的日子之所以屈从降贵过来就是想让他们和陆家嫡支合脉,谁知这陆子铭的新婚妻子竟然是李荷花。
看着她的菜刀,他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而且我年纪大了,什么李虎王虎我不记得了。”
李荷花轻笑了一声,边转着菜刀边道:“不记得就算了,反正我无所谓的。那么陆村长还有事吗?”
陆正盛看着锋利的刀刃,吓得又退了几步,才道:“子铭,你就看着你媳妇为非作……”可看着荷花眼里的凶光,他立即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陆隽宇又好气又好笑,他一向对陆家村的人以礼相待,可他们却步步紧逼。可现在她娘子就是飞了一把菜刀,他们就怂了。
他走到荷花身边道:“我娘子很好!”
陆家村的人看他还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顿时一阵牙酸:这么粗俗的女人有什么好炫耀的!
有人见老村长被吓住了,陆隽宇又装傻,索性开门见山道:“我们不和妇人一般见识,不过子铭,你今日要给我们一个准话,你真的不把你这一脉的列祖列宗请入到陆家祠堂吗?这不是让他们的英灵不得安宁吗?”
陆隽宇还没有说话,陆芙蓉倒是先愤怒的开口道:“各位叔伯,你们还好一次提这事?当初我们来到陆家村的时候,我爹可是主动要求将列祖列宗请入到村里的陆家祠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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