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过吗?那肉有没有被老鼠一类的偷吃过?”
魏五六立刻说没有。
那时候的人,能在灶屋里存几块肉不容易,一般只有待客才会切肉吃,平时就怕老鼠偷,经常会查看,也会把猫养在灶房里。
江守玉于是摆手,道:“你这是小事,猫聚集在你的灶屋里,说明那灶屋里有老鼠,但是你的肉又没有被偷吃,说明这老鼠它不吃肉。”
魏五六不信,觉得江守玉在忽悠自己,他说:“哪有老鼠不吃肉的。”
江守玉道:“当然有,红眼睛的老鼠,就是不吃肉的。那是成了精,有了灵性的老鼠,这种老鼠吸人间烟火,但已经摒除了偷窃的习惯,所以它不会偷你家的肉吃,只是躲在你家房梁上,借吸你家的烟火。你不要招惹它,也不要驱赶它,吸够了,它自然就走了。”
成了精的老鼠?魏五六半信半疑的回去了,但晚上还是有大批的猫聚集在他家,一到晚上,猫叫狗吠,吵的人不得安宁。再加上家里正好有坐月子的媳妇、吃奶的孩子,更是受不得惊扰,于是魏五六又找到了江守玉,让他想办法把老鼠精给送走。
江守玉想了想,道:“这样吧,你把你家的肉交给我,我挂在自己的灶屋里,你放心,肉我是不会动的,你要吃自己来取。你家没肉,没有肉的烟火气,它就不会去你家,转而会到我家来。”
如今的江守玉,在村里也是一号人物,魏五六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样,那些猫,不就会来打扰你们吗?”
江守玉说不碍事,于是当天,魏五六家的肉,便挂在了江守玉的房梁上。
江守玉嘱咐家里的五哥,那老鼠出现,就当它不存在。
晚间,老鼠果然来了,江家人进进出出,只当看不见它。老鼠胆子便越来越大,白天做饭的时候,它也趴在房梁上,吸饭菜的烟火。
做饭的江守玉看见了,就对它露出一个笑容。
这老鼠骨架子很大,不知活了多少年了,但非常的瘦,皮包骨似的,每一根骨头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是成了精怪的鼠,不肯吃偷窃的东西,只单单靠吸烟火,自然瘦的厉害。
我听到此处,不由得产生了一丝联想,回忆起刚才蛇妖小墨,称呼那白毛老贼为‘鼠爷’的情形,便道:“这只大老鼠,莫非就是刚才的鼠爷?”
刘疯子点了点头,道:“就是它,当时它还没有现在这么厉害,皮毛也还是黑的。”
江守玉见这老鼠不肯偷吃,每日只吸房梁上的饭菜烟火,修行的心非常坚定,不由得心生敬佩,便对老鼠说:“鼠兄,你是有灵之物,修行之心坚定,在下佩服,不如咱们俩做个交易如何?”
老鼠从房梁上探下头来,盯着江守玉,嘴里叽叽叽的发出几声叫,便静候他继续往下讲。
江守玉微微一笑,道:“我平日里给人看病,需要上山采药,有许多好药都长在险峻之地,不如以后你帮我采药,我分你饭食,如何?”
凭劳动换食,不损害修行,老鼠自然求之不得,如人一般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老鼠便时不时为江守玉采来难得一见的草药,江守玉则将自己的饭食拨给它一些,一人一鼠平等相处,互相帮助,各取所需,如此一过便是好几年,情义甚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