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正是山西的商队采集货物踏入草原之时,往年从宣府出塞通往张家口的道路上货队连绵不绝,但自从去年草原战乱开启一切都变了,再没有商队敢盲目进入草原,前来张家口采购货物的草原人也已是凤毛麟角。
“东家也要裁人了,是吗?”李福压低声音向自己的师傅求证。
山西山多地上,土地贫瘠,不少人都指着和蒙古毗邻这一地利冒险出塞经商为生,这一年多生意不好做,对很多商号都是致命打击,有些商号已经开始解雇伙计。同行的伙计间流言不绝,介休翟家还没到这一步,但也已经是人心惶惶。
“闭上你的嘴,老实干活!”孙子财这次没客气,重重的一鞭子打在李福的头上。东家的心思他猜不透,但像他这个徒弟般胡言乱语传播出去迟早会惹祸上身的。
平坦的大道上商队行走迅速,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不似山路那般偏僻,偶尔可见来往的行人。翟哲领着护卫小跑一阵后便放慢的脚步,小心行走在驮马货队的后方。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晋人行商在外一向谨慎,宣镇也不是商队可以撒野的地方。
接近宣镇关口,路上遇见的行人越多,这里直通边集张家口,驻军又多,也算是边境难得的繁荣之地。不远处可以看见险峻的宣府长城蜿蜒耸立在山口道前,大道两边开始三三两两出现些店铺,翟哲等众人都下马而行。
“老乡,进来喝完茶吧!出塞一定发大财。”伶俐茶馆的伙计早已经发现这支大规模的队伍,走到道路中间来拉客。
“去去去!”孙子财厌烦的挥挥手,骂道:“不喝茶!”
队伍行走的速度越来越慢,翟哲挥挥手,护卫不动声色的将驮马队包围在中间,隔绝与行人的接触。
离城墙大约还有两里地,路边一个面馆,挂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晋一碗”三个字,随风摇摆。
店口张望的伙计看见孙子财等人立刻上前亲昵道:“孙掌柜,出塞呢?进来吃碗面吧!”一看便知道是熟人。
孙子财骂道:“我可不是什么掌柜。”然后扭头用探询的目光看向翟哲。
翟哲并无意见,轻轻点头。
孙子财努努嘴,压低声音对招待的伙计说:“那是我们家二少爷,小心伺候着。”
伙计“哎”了一声,大声吆喝道:“客到!”
这家店还算有点名气,店内不像前几家碰见的那么萧条,出来几个小二动作麻利的摆上桌椅,这一行有五十多人,也算是不小的一支商队。厨房内煮面的开水热气腾腾,商队在伙计的指引下安顿好马匹,留下专人看管。
翟哲找了个干净的桌子坐下,得到孙子财暗示的伙计立刻端上来一碟熟牛肉,一盘花生米,小心问:“客官,要酒吗?”
翟哲摇摇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路上心中都有一个疑团存在,在草原生意如此不景气的情形下,大哥怎么要调集如此多的人手前往张家口。他们这一行已是第三拨,大哥已近乎将翟家七成的力量调集到张家口,难道是想冒险出一次塞不成?一切都要等到了张家口才能揭晓。
刀削面加老醋总是山西人的最爱,山西人把生意做到哪里,就会把这两样东西带到哪里,伙计和护卫都吃的热气腾腾。
正吃饭间,便听见外面的大道上一阵喧闹声,翟哲抬起头,并没有起身。
“啧啧,哪家商号能要这么多货!这生意终于又见起色了!”站在门口的伙计咂巴嘴在那里赞叹。他们这些人的生活和张家口的繁荣息息相关,来往的商旅多,才有生意做。
临近门口的孙子财也张望了一阵,面露喜色,跑到翟哲的桌前说:“二少爷,这么大的货队我怎么都一点都不知情,看来这生意真的是好起来了。”
翟哲放下手中碗,说:“到了张家口,见了大哥一切都知晓了,我们也都起身紧跟在他们后面出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