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冬天厚雪覆盖草原之时,蒙古无论大小部落皆会进行狩猎集会,少时几十人上百人不等,多时甚至成千上万。
狩猎与行军打仗相似,根据猎物的不同,采用的包围方法迥异。
有虎围、狼围、野猎围、黄羊围、狐狸围等等不一,围猎的人数不同还分为三段长围、四段长围甚至五段长围等。部落骑兵在围猎中各司其职,分工为合围、放围、轰围、整围、推围、紧围、撤围等等,各人忠于职守。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当年也是从围猎中演变骑兵战法,成就了天下无敌的蒙古铁骑。
高隆的草坡背后,三千蒙古轻骑排成弧形三列,土谢图汗采用了三段长围法。
草坡顶部,潜伏在深草中的斥候每隔片刻返回通报运粮队距离此地的距离。
沉默的骑兵强控战马,静候出击的命令。
三千蒙古轻骑对六百女真护粮骑兵队。
土谢图汗本想在夜晚突袭运粮队的宿营地,那样能减少损失,但接应的汉人不同意。黑暗中根本无法保证杀死所有的女真骑兵,若有人逃跑回归化城,这场大战未开始就将夭折,萧之言的目标是不让一人漏网。
六月天的太阳毒辣,黄河水和湿地散发着潮气,汗水和湿气每个人的身上胶粘。
女真骑兵分两段,将粮队护送在中间。偶尔抬头远眺,白花花的太阳泛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入眼处全是单调的绿色。
汉人粮夫步伐缓慢,更没有人开口说话,仿佛张口都会多浪费一点气力。这是他们第五次走这条路了,从归化城往漠西的多尔衮大营一共要走二十天的,每天走到何地歇息,哪里宿营都很明确,并不需要催促。
扎克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烈日下的骑兵铁甲像蒸笼一般,让他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大口的灌水。他是镶红旗的牛录,也是这支运粮队护卫骑兵的统领。
平坦的草原逐渐升起,一座巨大的草坡拦在运粮队的道路上,翻越过那里再往前走半天到达黄河岸边,今天的行程就结束了。
明天清晨渡河,将面临沿途中最艰苦的腾格里沙漠。抬头看看半空中的太阳,札克善想想沙漠里的情景都有些害怕,他们必须在渡口备上足够多的水。
天空下,绿草上,四野连一只飞禽野兽也见不着,河套草原仿佛只有这一支队伍在孤独的行走。
随着脚步延伸,草坡坡度加大,运粮队步伐蹒跚。
这个草坡并不算很陡,但很长,驮马行走了一半也在喘气,放缓脚步。
札克善扬了扬马鞭,大声喝骂,示意民夫们脚步加快点,但并没有真的打下去。这些被征集的汉人民夫都在辽东居住有些年头,不管当初是被逼无奈留下来还是被大军从关内掳掠而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在辽东的生活。天聪汗即位以来,对汉人比以前优待了很多,汉人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有机会就想着逃跑了。
上坡艰难,到了顶部后面缓慢的下坡会让队伍轻松很多。离坡顶只剩下两里多路,札克善招手放在眉梢处挡住耀眼的阳光往上看。恍惚间,他突然看见坡顶出现了一支骑兵,在那一霎,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又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
这一回不会再错了!
“有埋伏!”札克善大喊,脊背处冷汗淋漓,再也感受不到天气的炎热。
“敌袭!”亲兵慌乱呼喊。
驮马四散,民夫未经历过战阵,茫然失措,撒开脚往坡下跑。
三段列阵的骑兵形成弯月状从坡顶冲刺而下,弓箭如雨覆盖。
札克善拔出弯刀,回首扫了一眼自己刚刚费力爬上来的山坡,顺势而下的骑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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