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发什么疯,不知道将士们明早还要血战吗?”
“不需明早,就在此时。”翟哲说完话,将手中信件递过去。
俄木布汗伸手接过,看完后呼吸急促。
翟哲跪倒在地,说:“请大汗告知蒙古诸汗,连夜击败多尔衮,我愿率先出战。”
“土默特怎么办?”俄木布汗口中喃喃,忽然将信件扔在地面,歇斯底里的呼喊:“土默特怎么办?”
“归化丢了还可以夺回来,只有击败女真,曾经那样艰难的日子都渡过了,大汗还有什么担心的吗?”翟哲泣血相劝。
俄木布当然不会说正是因为当年被察哈尔逼迫如丧家之犬,尝尽了苦难,他才愈发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当年他敢信任翟哲是他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现在大不一样了。
等待半天无语,翟哲不敢再耽误,逼迫道:“大汗若是不愿意,末将当随其他诸汗发兵!”
“你敢?”俄木布汗眼瞪如铜铃。
翟哲跪地,双手按在软绵绵的地毯上,轻声说:“一刻钟后,小人的亲兵将会给诸汗送信!”
连一旁的格日勒图都变了颜色,汉部从此将不再完全属从土默特人。从俄木布汗在黄河边将翟哲扣在营中起,隔阂再不可能弥补,双方立场差异无法调和。这是迟到的决裂,若不是漠南大战,汉部其实早已离去了。
若是让翟哲将这个消息散布给诸汗,俄木布汗将无法再面对蒙古诸部,他恨恨起身指着翟哲的头骂道:“背叛、忘恩负义!”语无伦次。
翟哲站起身来,面色平静说:“末将对大汗之心天地为鉴!”
土默特信使奔向各营,究竟是发兵还是放弃将有诸汗商议决定。翟哲立马横枪,四千骑兵整装待发。
小半个时辰后,八万蒙古大营炸开了锅,蒙古骑兵高举火把冲向黑暗中的草坡。
翟哲挺枪冲在最前线,汉骑扔出火药包爆炸的闪光中是一张张疲惫的表情。如果焦源博的消息准确,他们还有两天的时间。
夜深。
归化城东南三十里处二十多座帐篷静立,那是乌兰公主的驻地,俄木布汗命她留守土默川,将斥候散布往东方。虽然从没有人提及,所有的蒙古人心头都压了一块巨石,漠南闹得翻天覆地,千里外的辽东真的一无所知吗?
土默特牧民已遵循俄木布汗的命令前往北方草原游牧,只有汉人还留在凉城和土默川,再过一个月,粟米就要成熟了,没人愿意放弃将到手的粮食。
突然间,沉寂无声的宿营地灯火通明,惶急的骑兵手持火把四散而奔。
乌兰公主翻身跨上枣红马,紧咬殷红的嘴唇,脸上的五官聚集在一起,让那张俏丽的脸看起来无比纠结。
“让汉人连夜入山,带上他们所有的家当,逃到越远越好!”扔下这句话后,枣红马奔向归化。
半个时辰后,归化点燃了无数的火把,骑兵在吵闹中往西而去,女真俘虏们被绳索绑成一长串夹杂众军中。骑士们暴躁的挥动皮鞭,只要脚下有一点犹豫,女真人的脸上就会多出一道血痕。
往西是蒙古联军大营。
一夜不停,天色将明时,乌兰公主就听见了远方传来的爆炸声,那是汉人的火药。“驾!”枣红马在黑暗中留下一道暗影,丢下身后的骑兵率先奔向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