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的权力仅限于杀胡口外方寸草原!”翟哲哈哈大笑。
那是咽喉重地!
太阳挂在西边半天空,马车到达大同城外。
众人下车步行而入,翟哲走过吊桥后仰脖观望,大同四边城墙整齐滑溜,女墙、城楼和垛口在天顶,直压在头顶,让人窒息。
这就是铁铸的大同城!
难怪去年女真侵入大同一直无法攻克此城,翟哲感慨即使自己有十万大军在此城下恐怕也只能束手无策。东有山海关,西有大同城,双双拱卫京师,虽然北方长城屡被攻破,但女真人也因此无法在关内立足。
守卫兵丁拄长枪靠在城门口巡视来往车马人流,有装扮精致的厢马车,也有粗木定制的粗鄙拖车,有羽扇纶巾的文士,也有光着上身瘦骨嶙峋的民夫。
半下午出城的人多,进城的人少。
四人脚步缓慢步行,吩咐车夫先行驾车回商号。
一辆辆空骡马大车从大同城门内往外行走,驾车的汉子表情麻木,翟哲知道那是售粮的农民。秋粮上市后一个月即是缴税的期限,农民必须尽快将手中粮食换成银子缴纳朝廷的税款。一条鞭法将田税和丁税合二为一,从此朝廷只收银子不受粮食,秋收之后各地的粮价牵动天下人的心。
“今年粮价如何?”翟哲随口发问。
“今年大同收成良好,二两五钱银子一石。”柳全回答。
“不到三两?”翟哲惊讶,前两年最高曾涨到五两一石,“商盟收购了多少?”
“米行有米行的规矩,右玉那边商盟占了大头,大同这边收的倒是不多。”
像米行这样门槛极低近乎稳赚不赔的买卖,各地都由自己的势力把持。价格也由行会统一制定,敢私自提价收购是要犯众怒的,日后生意也无法做了。各地的商人也都很守规矩,比如说大同的商人不敢随意到右玉去收粮,除非有极强的后台,否则鱼龙混杂的地头蛇会让冒犯者吃不了兜着走。
翟哲明白其中的道理,就像商盟在右玉县和杀胡口外一样,每家商号也都有自己的门路。
“我们需要粮食!”翟哲坦言,“这个价格太合适了。”
“大同府都是这个价格,谁也不能私动,收得多少,全靠地方。右玉非产粮之地,我们还真没办法。”柳全向他解释。再要买粮,他们就必须要从粮商手里买粮,当然也不再是这个价格。
“一个月后价格就上去!”宁盛插言。
翟哲摇头说:“今年行会的价格是不是定的太低了,鱼米之乡的江南米价也不会比这低多少。”
“丰收年啊!当然要如此!”柳全的语气略显夸张,说:“大同十年才碰上这么一个丰收年。”眼见翟哲不以为然,柳全解释道:“这个价格也不是行会随意定的,像今年的这个收成,老百姓的日子还能过的下去。”十年一遇的丰收年老百姓的日子也只能是能过的下去。富有者的财富来自于对最穷困者的盘剥,翟哲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