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酒后放声大笑,“儿子,我可是给你找了个好王妃啊!”
两人再来到俄木布汗面前,司仪重复:“给大汗敬酒!”
乌兰接过酒杯时手腕突然一抖,半大杯马奶酒全洒在崭新的棉袄上,她口中娇呼一声:“哎呀!”身边的阿鲁喀尔喀王子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俄木布汗正站起端着酒杯,眼见这等情形,眉头一皱,又重新坐下,说:“换身衣服再来吧!”
“嗯!”乌兰声若蚊吶,扯扯衣角,转身出门时眼光瞟向翟哲,见翟哲低头,走到门口时脚步一个踉跄,又发出一声娇呼:“哎呀!”
翟哲的坐席离门口只有两丈远,听乌兰的叫声就在身前,忍不住抬起头来,见乌兰柳眉倒竖,眼神刀子般剜过来,随后脚步跌跌撞撞出门而去。
屋内又恢复了嘈杂的吵闹声,近一刻钟也没见到乌兰回来,俄木布汗从坐席上站起来走向门外。翟哲目光死死的锁定他的背影,片刻之后,古禄格、杭高和托克搏也各自从酒局中脱身而出,只有格日勒图趴在桌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就在此时了,翟哲朝季弘打了个手势,两人站起来还没等迈步,见俄木布加快脚步从门口守卫中穿过。
翟哲眼看俄木布汗从视线中消失,杭高、古禄格和托克搏正快步出门,外面的廊桥中响起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动手!”翟哲一声高呼,往前一个箭步,拔刀挥向离自己最近的杭高。杭高早看见翟哲的动静,闪身避过,门口守卫各自拔刀向翟哲砍来,季弘紧跟在翟哲身后,戚刀仓啷出鞘,寒光乍现逼退众人,回手时刀尖划过一个守卫的咽喉。
一声惨叫震惊了屋内众人,鲍广领汉部众人各拔出兵器杀向火炬下的守卫。车臣汗从座位站起来,屋中众人酒意顷刻消散的无影无踪。
时间紧迫,翟哲没有时间解释,只来得及高喊一声:“有埋伏!”
就在被守卫阻拦的片刻,杭高和托克搏均顺利逃出门去,古禄格年老体衰,没那两人动作敏捷落在后面。季弘戚刀划出一道弧线直刺他的脖颈,翟哲见状高喊:“留住活口!”
季弘戚刀往后一缩,刀尖将将错过古禄格的肌肤,随后反向一刀背砍在他的后背,“砰”一声闷响,古禄格栽倒在地。
急促的脚步声到了门外,一支长箭直射向季弘的面门,季弘侧身避过,弯腰揪住古禄格的后背的衣服退向墙角处。
随后门外箭如雨入,宴会厅当中还懵懵懂懂的漠北人连惨叫声也没来得及发出,多数人被射穿像个筛子,挺卧在座位上。
“土默特人有埋伏!”车臣汗踢翻桌子挡住朝自己来的长箭,拔刀在手,大骂:“俄木布你这个懦夫,怎敢暗算我!”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又一阵箭雨,外面的偷袭者连屋内烛火守卫也不顾,大厅右侧阿鲁喀尔喀人的坐席处长箭插满形如猬刺,偷袭者首要攻击的是他们。
“完了!”翟哲心中默念,既然王府里面动手了,当然不会放过歇息在外围的各部落来使。他心里想的多,手中动作可不慢,汉部众人杀守卫时靠近墙壁躲过了第一轮箭雨,翟哲喊叫:“用桌板挡箭!”
鲍广提起一支桌腿,“哗啦哗啦”一声下,碗碟掉落一地,其他几人也各持桌板成半围靠墙而立。
格日勒图宿醉,屋内惨叫声不止,他瘫倒在地面动弹不得。翟哲余光扫过时见到他恐惧的眼神,心中生出一丝恻隐之心,下令:“将他拉过来!”
靠近的士卒伸手拉住格日勒图的一条腿,将他拖入防御圈。
长箭“嗖嗖嗖”的声音响在耳边,阿鲁喀尔喀王子还站在迎门的主座前等待公主,狼狈伏地躲过几轮弓箭后,被一支长箭从肩胛骨射入,发出一声惨叫,鲜血染红了新缝制的熊皮裘衣。
“喀巴!”车臣汗撕心裂肺的喊叫,口中语无伦次,“俄木布汗你这个杂种,看我的骑兵会不会踏碎归化城!”
又有几支长箭像长了眼睛似的射入阿鲁喀尔喀王子的后背,将他死死的钉在地面上。“啊!”才为新郎的王子惨叫,双手在地面扒动,身体不能移动丝毫。
“喀巴!”车臣汗挪动案桌靠近俄木布汗的桌子,提起桌腿将其扔到儿子的身前,疯狂跺脚,弯刀砍入地毯发出“锵锵”响声。箭雨足足射了有一刻钟才结束,鲜血将新制的灰红色地毯染成鲜红,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卧其中,除了保持清醒的汉部士卒,一大半人死于非命。有人躲在死尸中,有人隐藏在长箭不能触及的死角,也有人躲在案桌底下,汉部提前半步攻击惊醒了很多人,才让他们暂时保住了性命,但只是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