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对面的草地上冒出一缕黑烟,一个碗口大的铁球在拖着“呜呜”的呼啸声划过天空砸在脚下的的城墙上。
“哇啦”一声巨响,杨国柱感觉脚下一阵震颤,脚心处有些发麻。他大着胆子走到城墙垛口边缘探首往下看,铁球击中脚下两丈左右,已嵌入石砖墙体,一股青烟从中冒出。
“东虏炮击了!”城楼上了望的士卒挥舞令旗,大声喊叫。
“砰、砰!”又是两声巨响,两颗铁球击中墙体的位置上移,有一颗直接击中垛口,激起的碎石“哗啦啦”乱响,铁球去势不减从城墙上端飞过落在长城内的地面往前滚动了五六丈远。一辆马车正从那里经过,受了惊吓的战马先是仰着脖子嘶鸣一声,随后拖着马车不要命的狂奔,沿城墙边打旋。
城墙五里外的军营中,卢象升在从中军大帐中走出来,右手按在刀柄上向北方眺望,“终于开始了!”清虏这几日在关外的叫嚣在他耳边磨出了老茧,要战便战,他没有一句回复。
长城外的草地上被挖开一条条沟槽,其中填充碎石等坚硬物,柱形铁炮摆放其上,炮手正在根据射击的效果在调整角度。
“好了!”孔有德看见垛口石砖碎裂的烟雾,右手抹了一把光亮的脑门大声喊叫。自从随女真习俗将剃去头发留下鼠尾辫后,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好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头发是否真的被剃光了。
举着令旗的骑兵飞驰往列多尔衮阵前,大声请示:“炮营已调好角度!”
“开炮!”多尔衮下令。
骑兵奔回,到了孔有德面前下马禀告:“贝勒下令攻城!”
“开—炮!”孔有德拖长声调,每次喊出这般号令他都免不了心中得意,大清唯一的炮营是他带出塞的。皇太极对他恩宠有加,年初被封为恭顺王,汉人在大清首次封王就有他的名字。
炮手举火把点燃引线,“兹兹”的火光向乌黑的炮体蔓延。
城楼上的杨国柱看的清楚,惊慌高喊:“趴下!”自己“噔噔噔”大步流星退往不远处的藏兵洞内。了望兵的喊叫被炮声掩盖,铁球像冰雹一般砸在墙体,沾上非死即伤。
“趴下!你这个笨蛋!”老卒一脚揣在身边新兵的腿弯,将全部身躯伏在垛口底下,抽出的钢刀压在坚硬的地面。实心铁球杀伤力并不大,最直接的效果是摧毁墙体,但宣府长城是大明北境最坚固的城墙之一,仅次于大同城,若想用铁炮摧毁墙体不轰上半天不会见效果。火炮带来的更多是心里上的恐慌,那种坚不可摧的力量令本就心无战意的士卒两股战战。
“这本是大明的利器,怎会被东虏所用!孔有德这个败类!”杨国柱拔出厚刀靠在石壁上喘气,口中咒骂不休,剿杀流贼可没碰见过这种武器。
炮击持续了一刻钟左右,飞扬的尘土笼罩了宣府城楼,听不见上面一点动静。
多尔衮仔细观察片刻,下令:“停止炮击,步卒攻城!”这不是大清兵马第一次入关,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自从己巳年破墙子岭长城攻到北京城下,每隔几年都会来这么一遭,他不认为这堵城墙能挡住他的脚步。
身披盔甲的弓箭手依次上前,分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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