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份也让人见而畏惧。
无聊时,他开始自斟自饮,喝的满脸通红,年少时在草原就有个“红马”的名号,脸虽红但千杯不醉。
连喝了八九杯,许义阳还没回来,季弘觉得有些不对,招手找来一个倒酒的侍从,问:“许都督去茅房,怎么这么久?”他担心许义阳酒醉掉进茅坑里了。
“小人这就去看看”侍从答应着放下酒壶往茅房方向去找人。
正在此时,一个穿锦衣的年轻人走过来,行礼道:“季大人,老爷请您过去说话。”
季弘看茅房方向没人出来,他想许义阳也许是去什么地方休息了。在这丞相府里,应该不会出事。
“宗相酒醉了吗?”他站起身。
那年轻的侍从道:“老爷酒醉醒了,一直叫大人的名字。”
“好,带我过去。”
季弘随侍从走入内院,绕过三排房间。丞相府很大,正对面的有一座南北通透的堂屋,宗茂正靠在一个软榻上,神情看上去还显得迷糊。
侍从走到近处道:“季大人到了”
“下去,下去”宗茂连连摆手,他醉眼朦胧,招手让季弘走近,指着身边的椅子道:“你坐下。”
“相国喝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宗茂长长的叹了一口酒气,问:“你若是我,该当如何?”
“卸官归田,一身轻松,我已经向陛下请辞过多次,奈何陛下不许。”
宗茂含糊不清道:“你舍去一条胳膊,得陛下终身信任,真是值得啊”
这是侮辱季弘脸色微变,问:“宗相这是在骂我吗?”
“不是,不是,”宗茂嚷嚷,“奈何我呕心沥血,一心为陛下辛苦操劳几十年,终究还是逃不了鸟尽弓藏的结局
季弘站起来,冷冷的说:“宗茂,你喝多了”
“不是吗”宗茂坐直身子,摊开双手,问:“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陛下做的?”
“你疯了吗?”季弘伸出左手使劲揉宗茂的脸,“你想死吗?”
“你以为我辞去相位就能活吗?”宗茂突然站起来,“陛下百年后,太子会容我吗?会容下我宗家吗?”
“宗夫人曾是范家的侍女,你我二人与范家都有渊源,你多虑了。”
“我多虑了?”宗茂冷笑:“太子这些年可曾对范家表现出一丝好感,太子喜欢的是陈子龙和方以智这样的人,太子恨不得扒我的皮。”
季弘一巴掌打在宗茂脸上,喝道:“你该喝一碗醒酒汤了。”
他朝外面招呼:“来人,来人”
没有人答应。
宗茂道:“你不要喊,这里没有人过来,我请你来是为了问一件事。是你向陛下禀告江南工奴一事,然后陛下匆匆从漠南返回京城,是也不是?”
季弘冷冷的看着他,许久之后,道:“是”
宗茂突然伸出双手想揪住季弘的衣领,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你,锦衣卫不管国内事,你为什么要多事害我
季弘单臂把他隔开,道:“昆仑奴是从海外运回来的,昆仑奴和工奴是在一起的。”
他只有单臂,但宗茂用双手近不了他的身。
“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宗茂拉住他空衣袖,“你为何要害我。”
“不是我害你,而是我容不了大周朗朗乾坤,还有那么多魑魅魍魉。”
宗茂讥笑:“朝堂啊,这是朝堂啊,大家都有一个目的,你能不能清醒点?”
“我不能昧着良心做事,即使你我如兄弟。”
“是吗?”拉着季弘走到门外,指着天空中月亮,问:“你说,你没帮陛下做过昧着良心的事。”
季弘甩开他的衣袖道:“我没有”
“你没有,是因为有赵玉成,有我”宗茂哈哈大笑,“你真的没有吗?当年在浙东,黄斌卿的腿是怎么断的?许都是怎么死的?”
黄斌卿的腿是孟康打断的。许都是先被翟哲欺骗合作,季弘奉命秘密向朝堂告发,引发白头军起义,后来被翟哲镇压,借机扩大了在浙东的势力。
谁在成就霸业的过程中没有杀过不该杀的人呢?
季弘默默的说:“你说这些,想于什么?”
“你承认了,哈哈哈”宗茂向远处的阴影中招手。
许义阳从中走出来。
“听见了吧,你爹也死在陛下手里。”
“你真是疯了”季弘单手快如闪点,握住宗茂的咽喉,“不过是相位,你想于什么?”
宗茂两只手在空中乱抓,终于挣开季弘的手。
季弘没有追击,因为许义阳已经走得很近了。
“许都督,你在等什么?”宗茂剧烈的咳嗽,“你要看着他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