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从地上爬起来,敢怒却不敢言,翻身上马,牵起马缰绳,重重一击后,马儿如离弦的箭直飞出去,径直回元京去了。
摄政王的脸色才有微微的缓解,抬头看着青苍山,沉声道:“我们上去!”
“是!”鬼魂三人齐声答道。
一骑四人,消失在官道上的尘土与寒风之中。
不一会儿就冲上了山腰,摄政王一提黑风的缰绳,当先跃进了山门,跨着黑风直闯进后寺院,逼近圆空大师的禅房。
“阿弥托佛。”
屋檐下,圆空大师一身单薄不足以凌御寒风的黄色僧衫,合手而立,目光清明地看向摄政王这边。
一个优雅的翻身,摄政王斜跨下马背,拖着漆黑的长袍缓步上阶。
“摄政王这么晚驾临寒寺,也没有提前报信,老衲迎驾来迟。”
摄政王的薄唇似笑非笑,“大师,本王深更半夜突然想下棋,却愁着找不到对手,不知可否愿意来一局?”
圆空大师面色平静,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跟着摄政王去了后园的凉亭。
即使他不愿意,又能怎样?
搁下一枚黑子,摄政王抬眸,问道:“大师在寺里藏女人却是为何?”
圆空大师微微一笑,“非也非也,非藏也,云二小姐进寺只是消灾去难。”
摄政王冷笑:“却不知她有什么灾什么难?大师说来听听。”
圆空大师淡淡道:“天机不可泄露。”
摄政王嘴角扩大,那抹冷笑变得嗜血起来,一抬手腕,“哗哗哗”便掀翻了整张棋盘!
“我尊你一声大师,我们也有着数十年的交情,别逼得我对你翻脸!我知道你喜欢林清清入痴,可是你却不能打她女儿的主意!”
圆空大师呵呵一笑:“原来王爷竟然把老衲想得如此低俗。”
摄政王冷厉的凤眸盯住他,字句清晰:“身在空门,却为情所困,不让本王多想也不行!”
圆空大师叹了口气,听着他的话,记忆有片刻的脱轨,想到了从前的事情,目光中闪过一丝留恋。
“摄政王,老衲早你知道她的身世,又怎么会害她?”
“你早就知道了?”摄政王眸光急转,“那么,当年林清清故意跟云夫人偷换女儿,这事你也早就知道?”
圆空大师点头,却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摄政王也没有追问,而是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圆空大师十六年前就知道林清清的下落了,这也能解释为何十多年前,圆空大师忽然在祁夏的镇国寺落发出家的事情了。
想到圆空大师一当和尚就是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为着那个叫林清清的女人守伴青灯古佛,再想到自己的父亲更是因为这个女人音讯全无,摄政王的心头便是一阵恼怒。
“你们倒是痴情!”他讥讽了一句。
圆空大师温和一笑,反问道:“难道摄政王不痴情?如果不的话,又何必牺牲一晚的睡眠,不辞车马劳顿,赶上镇国寺来向老衲讨说法来了?”
摄政王的脸当即一红,凤眸中现出三分尴尬来,心中的怒火却也直打突。
圆空大师不怕死地低声道:“看来摄政王您也不能忘记啊!”
“啪!”
摄政王一掌重重砸在了案几之上,健硕如岳的身形凛然站起,凤眸中夹杂着怒气与不自在。
“谁说本王不能忘记了?林清清是个狐媚子,她女儿也好不到哪儿去!本王怎么会被这种女人迷惑住?”
圆空大师无奈地一拧眉头,“摄政王真是这么想的?”
“你以为呢?本王来镇国寺是为了什么?不过是想找你来陪本王下棋而已!”
摄政王自己也找了个牵强附会的理由。
圆空大师见他着急地替自己分辨,心中哑然,开口道:“摄政王,清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个美好的女子,洛儿定然也像她。承认自己被她迷惑并不是一件丑事。”
“给我闭嘴!”摄政王的脸颊已气得通红。
“迷惑”二字于他来说是个雷区,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的父亲被一个叫林清清的狐狸精给“迷惑”去了,所以抛家弃子,弃南川十万百姓于水深火热而不顾,弃自己亲生儿子于地狱般的祁夏皇宫而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