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呼吸声,和长发拂过面颊的酥·痒感。
何钰停下脚步,长袖中滑出一把匕首,他握紧了柄,反手便刺了过去。
噗!
何钰整个人坠入湖中,冬天穿的臃厚,衣物尽湿,顷刻间人便沉了下去。
他奋力挣扎,奈何湖水冰凉,冻的人浑身无力,手脚软的像棉花,脚下踩不着实体,手也碰不到东西。
何钰睁开眼,依稀还能看到岸边站了一道人影,不大的年纪却一脸老成,眼睁睁看着他在湖中奄奄一息,脸上竟连半分表情也无。
一双眼波澜不惊,宛如黑潭,深不见底。
好狠的心。
何钰不敢说自己是好人,但杀人这种事如何也做不来,那人却信手拈来,杀的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一看就不是新手。
为什么?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就因为看了不该看的,就要杀人灭口?
死的太冤了。
莫不是作孽太多,遭报应了?
也罢也罢,命该如此。
何钰闭上眼,放弃了挣扎,彻底沉入湖中。
将死之际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是个女子,与他同姓,只差一字。
那女子名叫何玉,生在一个奇怪的国家,那里有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男子不储发,女子不避嫌。
最神奇的是,那里竟然讲究男女同等,夫妻一对一,女人与男人一样,可以肆意上街,抛头露面,得到一样的工作机会,甚至亲自下海捞金,做万中无一的女强人。
那个叫何玉的也不简单,出国留学,去了一个民风开放的国家,见面必要搂搂抱抱,不合体统。
那女子竟然还与数十个男人发生过关系。
一幕幕记忆滚过,何钰小脸烧红。
好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子。
那女子意外身亡,想在他身上借尸还魂。
何钰不肯,本已经放弃的心竟又起了几分挣扎。
若他死了,那这具身体不就落到了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手里?
若他死了,杀他的人岂不是逍遥法外?
若他死了,元宝那厮没有人撑腰,怕是活不过明天。
所以不能死!
何钰蓦地睁开眼,抖着手解开狐裘的带子,又脱了两件衣服,身上总算轻了些,他划动手脚,朝上游去。
顾晏生并没有一直留下,大概是他方才放弃,湖面平静下来,以为他死了,所以离开。
何钰探手抓住岸边的石头,仅休息了片刻便爬了上去,浑身狼狈的倒在地上。
晚风徐徐吹来,刺骨的寒,何钰理了理衣物,冻得瑟瑟发抖。
不过他还有一点理智,知道这个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少爷!”远处突然传来元宝着急的喊声,“你在哪啊,别吓我。”
“少爷!”
脚步声越来越近,元宝手里拿着吃食,沿路寻找他家少爷的踪迹。经过一处假山时,后面陡然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将他拖了进去。
元宝心中一惊,正待发作,耳边灌入少爷说话的声音。
“是我。”何钰放开了他。
元宝长舒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又是一惊,“少爷,你……”
“嘘!”何钰小声说话,“快把你的衣服脱了。”
元宝赶紧脱了自己的衣服,他本来就怕冷,穿的极厚,脱下两件给何钰,自己还剩下三件。
“嗯?”何钰上下打量他。
元宝经不住压力,赶忙又脱了一件,自己剩两件,给何钰三件。
何钰浑身湿透,自己的衣服已经不能穿,那三件对他来也没多大用处,还是冷。
刺骨的冷。
何钰躲进假山后换了衣服,留元宝在外面守着,元宝背对着他,颇有些心疼的问,“少爷这是怎么了?”
何钰已经穿好了衣服,“此事牵连甚广,我要回去同父亲商量。”
三殿下将八殿下杀了,还将他推入湖中,想杀人灭口,这事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一来,只有他一个人,怎么知道他说的一定是真的?
二来,顾晏生既然敢杀人,自然有把握消灭证据。
三来,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本来就异常蹊跷,若是出来做了人证,搞不好会被人倒打一耙,说人是他杀的,又扮苦肉计。
第四,顾晏生明明被认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杀八皇子,如果跑了一个人,随便指证他,那他离死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