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会稽?”
“噢!”王道怜悻悻应了声,不再说话。
陈少女的秀眸却始终在马匹与船只之间打转,似在计算着什么,王道怜刚闭上了嘴巴,就接着问道:“将军,您不总是说要带咱们去一个地方吗?究竟是哪里?应该要渡海吧?如果不太远,是不是可以挤一下呢?先过去再说吧,总好过困在这片海滩。”
卫风一想也是,九月下旬没有台风活动,七到八级的偏北大风也未形成,黄渤海海面正是一年中最为风平浪静的时刻,于是招了名马奴问道:“由这里去百济,走海路约有千里不到,不知马匹挤一挤能否渡过去?”
马奴不敢妄下定论,每条船要载两百匹马,这个密度太大了,而是与同伴商议了片刻,这才不确定道:“按船的大小来看,每条船载马不应超过百匹,但既然路途不远,海面又颇为平静,倒可以试一下,只是最好不要多于五日。”
王道怜跟着道:“将军,那就试一下吧,无论如何,总好过进退两难!”
卫风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大声唤道:“全军生火造饭,抓紧时间喂马,不需要的器物,如营帐等都不要了,咱们到百济就地取才,争取今日启行!”
“遵命!”全军上下立刻忙碌起来,船上只装载粮食、草料、清水与兵甲箭矢,其他不是必需品全部丢弃在原地,没办法,空间有限,能节省一点是一点。
两个时辰后,二十多条船扯足风帆,向大海深处行去,每条船都沉重无比,甲板上站满了马匹,人人手心捏着把汗,船舱中更是人马挤成一团,其中又数水手最为紧张,大海不比江里,船翻在江里还有机会逃生,可如果在海上出了意外,那一死就是一船!
幸好老天爷帮忙,这一路微风拂面,大海波澜不兴,第四日正午时分,一直沿着朝鲜半岛内侧航行的船队驶过了阿利水(韩国汉江)入海口,在这一带,卫风不敢停,阿利水边上是百济都城慰礼城(今韩国首尔),卫风依稀记得,刘宋时期整个朝鲜半岛的人口约为十余万户,百济三分天下有其一,全国人口还抵不上一个山阴城,可再是弱小,凭着一千军去靠近人家都城这不是开玩笑吗?而阿利水入海口附近还有一座重要城池,名为弥皱忽(今韩国仁川),这是座海港城市,因此船队远远避开入海口继续南下,于傍晚时分寻了个无人的港湾泊岸。
由于一千多年来的海潮冲刷与人类活动影响,地形地貌与前世没有可比性,卫风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但他的目地仅为洗劫与训练战士们在冬季的耐寒能力,所以越荒僻越好。
人与马匹依次下船,海岸上喧闹异常,每个人都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整整四天了,在狭小的空间内和马挤在一起吃住,臭味简直能熏死人。
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酸臭味,陈少女与王道怜刚一下船,就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了那冰冷的空气,并把头发散开使劲抖动,希望海风能把臭味给吹散掉。
“少女,你闻闻看?有没有味道了?”忙活了一阵子,王道怜挽起发梢自已先闻了闻,似乎臭味淡了不少,这才带着满面期待向陈少女的鼻端递了过去。
陈少女小鼻子皱了皱,无奈道:“道怜,你别折腾了,得彻底沐浴才能去掉味道,可将军把营帐什么的全丢了,哪有地方沐浴?船上我可不想回去了,至少得打开船舱,让大风吹上几天,才能把臭味散的差不多。”
卫风顿时嘿嘿笑道:“想沐浴还不简单?刚好我身上也难闻,呆会儿寻个隐秘背风处,烧点热水咱们三人一起洗不就得了?”
“哼!”陈少女冷哼一声,转过了脑袋,王道怜却俏面微红,讪讪道:“将军您就会说笑,还是说正事吧,马上天就要黑了,您准备怎么办?”
卫风向四周看了看,将士们大多瑟缩在寒风中,向自已投来了征询的目光。
卫风略一沉吟,便吩咐道:“李驻,派些弟兄散开搜索,以五十里为限,看看周围可有城寨村落!”
“遵命!”李驻匆匆而去。
卫风又转回身,双手一压,大声唤道:“北方的感觉如何?大伙儿冷不冷?”
“还好,还好,这才九月底,弟兄们都能挺住!”人群中传来了七嘴八舌的应答声,冷字虽然没人敢说出口,可那欲言又止的神色与微微发抖的身体,已充分说明了他们的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