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骚刚刚脱口,父亲的责骂才在耳边响起,刘兴男已经意识到了失言,吓的浑身一个哆嗦,转身扑进了刘娇怀里,娇躯瑟瑟发抖,连脑袋都不敢抬。
刘娇玉容失色,她明白,今天这泼辣的小侄女捅了个大篓子,正待砌辞劝说,臧爱亲也是暗道不妙,看了眼脸面赤红,近乎于暴走边缘的刘裕,索性把心一横,咬咬牙道:“刘郎,你冷静点,兴男的确很不像话,但她不懂规矩礼数,是如何来的?
所谓生子不教养,皆父之过也,那几年你不搁家,妾一手拉扯着兴男,还要照料着阿娇,咱们三个女人全靠着妾与阿娇给人缝缝补补才能勉强维持生计,哪来的闲暇管教兴男?家里最需要男人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今日,兴男冒犯了你,于情于理都该责罚,但请念在兴男从小没人管教的份上,要怪就怪妾吧,你责罚妾好了!是妾没把兴男带好,呜呜呜~~”正说着,臧爱亲已是泣不成声,掩面痛哭。
臧爱亲这一哭,刘娇与刘兴男也是心里一酸,双双垂下了眼泪,数年前的那段艰苦日子又重新浮现在了眼前。
刘裕更是心头堵的慌,几年前嗜赌如命致使对家里不闻不问,是他心头永远的刺痛,大中小三个女人同声哭泣,令他的恼怒一瞬间不翼而飞,心头填满了突如其来的愧疚。
“哎~~”刘裕重重叹了口气:“兴男说的没错,那几年我被猪油蒙了心,还亏得稚远兄(王谧表字)的一番说教点醒了我,他替我还了钱之后,曾凝视我许久,谓之曰:卿虽未显贵,久必为一代英雄,望自保重!
他是王导孙,尚书令王珣从弟,出身显赫,能对我如此言语已是相当难得,我也由此鄱然醒悟,投了孙无终将军,今日能坐在这里全是拜稚远兄之赐,有机会我会报答他,还有,你们都别哭了,三个女人一起哭,教外人听了去,还以为我嗝屁了呢,你们这是在咒我啊!兴男,你抬起头来,不许哭!”
“哦~~”刘兴男怯生生的从刘娇怀里钻出,抹了把眼泪,眼圈还红通通的,刘娇与臧爱亲想想也挺不妥当的,一屋子女人哭,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于是相继拭了拭眼角,陆续止住了哭泣。
刘兴男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那兴男明日陪着姑母去山阴逛上几天,可不可以啊?”
问这话的同时,刘兴男却看着臧爱亲,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显得可怜巴巴,臧爱亲看了眼刘娇,刘娇美目中的期待也毫不掩饰,不由心中一软,摇摇头道:“刘郎,其实去也没什么大碍,听说如今的会稽颇为太平,你派几个得力人手,路上小心点,应该不会出事的。”
说着,似乎心有所感,臧爱亲又叹道:“女人啊,拖不得,越拖越老,就像妾,一转眼和你成亲十来年了,已经是半只脚踏入土里的老妇了,阿娇也同样的拖不起,孀居这几年其实过的并不容易,女人身边总是要有男人呵护着,今次你就成全她吧,早点跟了卫将军,也早点生个孩子,阿娇二十出头,正是当生之年,至于名份不名份,想开点就那么回事,所谓知足者长乐,那王家女郎既然出身于高门甲族,理该通情达理,以阿娇的品性,想必不会亏待阿娇的。”
刘娇感激的看了眼臧爱亲,赶紧分辨道:“嫂嫂,妹去山阴只是陪着兴男解解闷,并不会主动去寻卫将军的,而且不会耽搁太久,几天就能回来。”
“父亲,您不会那么狠心吧?”刘兴男又把眨巴眨巴的大眼睛移向了刘裕。
刘裕浑身泛起了一阵无力感,关键是他对这个家有愧,于是再次叹了口气,这才无奈道:“注意安全,早去早回!”说着,抓起酒壶,猛灌了一大口,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三个女人相互看了看,刘兴男的俏面更是现出了一丝得色,臧爱亲连忙丢了个警告的眼神过去,示意不要得意忘形,又转回头道:“对了刘郎,提起年龄,妾倒想起了一事,妾当年生兴男伤了身子,以致无法再生养,可你刘氏不能绝后,现今你已是一郡之守,也算熬出头了,你也三十好几了,不能不考虑子肆问题,这样罢,妾会帮你留意着,纳两个合适的妾氏回来,或者你自已有中意的也行。”
“嗯?”刘裕心中一动,脸面一瞬间苦意尽去,却假惺惺的挥了挥手:“诶~~不急,不急的,来,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了。”随即就顺手抓起那只啃了一半的大螃蟹塞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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