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恩尽管大势已去,却余威尚存,天师道系师与军中主将的双重身份,令人最多只敢对他生些妄念,而不敢真的四面围攻,更何况孙恩身边仍有两千多名装备精良的亲随!
这部分人来自于士族私军、与最虔诚、最狂热的教众,还有少量的原谢琰家将,不但战斗力强悍,还与孙恩休戚与共,必会誓死相护,寨中虽然留有三万军,但都是乌合之众,又缺乏有效的组织,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千余人向江边徐徐退却。
渐渐地,孙恩等人消失在了视线尽头,也不知从谁开始,三万军有如一片黑乎乎的浪潮,纷纷扔下兵器箭矢,不分先后发足狂奔,目标正是会稽军的营寨!
向弥站在高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虽然他明知这些人只为了投降而来,但人数实在太多了,前面的两万人还未消化,后面又来三万,而且没有任何秩序,稍有不慎,将会酿成大乱!
向弥一遍遍的设身处地假设,卫风在场会如何处理,再结合卫风一贯的言行举止,渐渐地梳理出了头绪,一道道命令向外发出,一队队手持喇叭的军士奔出营寨,扯着嗓子呼喊,弓弩手也紧急调动,严防有任何不测。
好在孙恩军卒是来投诚的,他们也明白混乱容易造成误会,都尽量配合会稽军的呼喝,没过多久,场面逐渐地恢复了秩序。
向弥暗松了口气,向一名部将吩咐道:“孙恩必然已脱逃入江,这里暂时交给你了,本将亲领五千精锐出海追击!”
这名部将重重一拱手:“请向将军放心!”接着,又补充道:“对了,向将军,刚刚弟兄们从降卒口中探得,对谢琰将军下毒手的人名为张猛,是原谢琰将军家将,颇得孙恩器重,这时理该与孙恩一同逃出海了。”
“好!”向弥点了点头,疾步向下奔去。
不多时,向弥领着五千军匆匆赶向了上游的临时水寨,上了船,扯起风帆顺江而下。
孙恩只带走了两千多人与歌舞侍妾,用不着那么多船,大部分船只都被丢弃了,仅乘坐三十来条体形较大的船离开。
船队行驶在江心主航道中,越往下游,两岸的景物越是模糊,当天色已至下午,来到出海口附近时,江面足有两百多里宽,两边的江岸已没法用肉眼分辨,如果不留意身周的水流仍是淡绿色,很容易让人产生种已经置身于大海中的错觉。
前方约数里处,一道绿蓝色的水线泾渭分明,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入了大海,也就意味着生还的希望大增,纵有追兵又如何?大海茫茫,上哪去找?何况天也快黑了。
“将军,那是会稽军吧?可真慢啊!“张猛显然心情较为放松,很随意的向后指了指。
孙恩转头看了看,后方约十里处有数十个小黑点正快速接近,当即冷哼一声:“让弟兄们快点划,出了海立刻调头向北,天黑了再向海岛折返!”
“遵命!”道道旗语打出,水花骤然加大,舰队加速前行。
一追一逃中,孙恩舰队很快驶入了蓝水当中,这让每个人把稍微提起的心重新落回了心腔,猛然间,张猛又现出了不敢置信之色,向正南方一指,惊呼道:“将军,您看,南面也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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