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旁边的一个娇俏姑娘听见言咏兰的话,不禁嗤之以鼻:
“八百两只是底价,几轮竞价之后就不止了。再说了,若不是这个价,如何担得起‘花灯王’的称号?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不过一句评价而已,竟遭人嘲笑,幸好言咏兰不是温室里长大的花,这种程度还不至于让她气着。
看那姑娘身着华服,身后有若干家丁丫鬟追随,想来是出身名门的小姐,她眼里的八百两银子和寻常百姓眼里的八百两银子肯定是不一样的,这都是个人感觉而已,没什么值得深究的。
站在她一旁的闫葑和薛昱倒是同时回头看了一眼那姑娘,然后发现对方也在看,两人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似乎产生了些叫做‘默契’的感觉。
鼎丰楼伙计敲响铜锣,高喊一嗓子:“元宵佳节琉璃金鱼花灯王竞价开始。”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一人喊了声:“八百一十两。”
“八百二十两。”
先前嘲笑言咏兰的姑娘往身旁丫鬟看去一眼,丫鬟便立刻会意,替她主子喊了声:“我家小姐出一千两。”
这价格一出,竞价的声音便歇了大半。
“一千一百两。”还有人加价。
那丫鬟又出一个价格:“我家小姐出一千五百两。”
震惊四座,众人哗然。
言咏兰觉得这才是正常反应,一千五百两买一盏灯笼,这不是豪气,这是傻。
不过很快就有一个更傻的人出现了。
“三千两。”
这一声发出,周围人们连抽气的声音都没有了,直接鸦雀无声。
言咏兰缓缓将头转向了喊出这一声的人——闫葑。
跟言咏兰同样震惊的还有先前竞价的那姑娘。
薛昱双手抱胸对那姑娘问:“姑娘,我们出到三千两了。你还出吗?”
那姑娘原本怒意熊熊,想转过来跟挑衅的薛昱分辨几句,可一对上薛昱那张俊脸,忽的满腔不忿就此消散,赌气般喊出一句:
“出啊。”
可她话音刚落,就被身边丫鬟拉扯了两下衣袖:“小姐,咱们只带了三千两,再多就没了。”
那姑娘面上一囧,又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薛昱,不想在这般俊秀的公子面前丢人,朗声对台阶上鼎丰楼的伙计喊道:
“我出三千两加我一对翡翠手镯。”
花灯王的竞价每年都很激烈,今年尤为激烈,因为价格已经飚到了历来最高位,伙计有些为难,请示一番掌柜后,才说道:
“姑娘,花灯王的竞价,三千封顶,你不必追加其他。”
人群中有人问:“可花灯王只有一个,你如何给得两个出三千两的人?”
“各位不必担心,往年花灯王的价格没有封顶,惯例是价高者得,但今年却要玩点花样出来,除了三千两的封顶银两之外,还必须射中我鼎丰楼楼身上的彩头方可夺得今年元宵花灯王。”
伙计说完之后,原本用红布遮着的一块地方被扯了下来,果真红布下面是一个挂着香囊的铜锣。鼎丰楼今年新规矩,必须从五个移动的火圈□□出一支箭打中挂着香囊的铜锣,打落香囊,发出响声才算赢。
五只点燃的火圈被放置在左右移动的机关上,要想从这五只火圈中射出本身就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射出的那支箭还要同时射中有匾额那么高的铜锣和香囊。
这还不如没有封顶的竞价呢。
不封顶竞价至少还有得到的机会,可这从火圈射中彩头,即便是习武多年的箭客也未必能做到吧。
那姑娘看着火圈,往身后家丁看去,家丁们纷纷摇头表示自己不是那块料,姑娘气的跺脚,往薛昱和闫葑看去:“我的人不行,难不成你们的人行?”
薛昱笃定一笑,闫葑给他让出一条路,让薛昱上台。闫葑虽也习过武,但自问射箭比不过自幼在北境军中长大的薛昱。
“这位公子,规则有必要与您重申一遍。您若是三箭有一箭射中了香囊,香囊中我们掌柜另准备了一份比花灯王还要贵重的无价之宝,但若您接连三箭都射不中,三千两的花灯钱可是不退的。”
薛昱不回答那台上伙计的话,反而弯腰凑到言咏兰耳边轻声说了句:
“想要吗?我替你拿下来。”
言咏兰刚伸手要阻止,薛昱便直接窜上了台,接过伙计准备好的三支弓箭,伙计最后仍旧不放心的叮嘱:
“这位公子,若您射不中,三千两可是不退的。”
“无妨!”薛昱豪爽一笑:“又不是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