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将整杯酒往嘴里倒。这一倒,他立马就掐着脖子咳了起来,眉头紧锁,表情痛苦,也不知道是喝太快被呛着了,还是不习惯酒的辛辣。
孤飞燕看得有些傻眼,她就是半玩笑半试探了一句,也没责怪的意思,这家伙非得这么较真吗?明明是个大夫,怎么就比书生还刻板、迂腐了?
顾云远咳得停不下来,君九辰冷冷看着,无动于衷,秦墨的视线虽锁在顾云远脸上,却面无表情。
最后,还是孤飞燕给递了一杯水过去。顾云远灌了一杯水,才舒服多了。谁知道,他仍旧认真,又倒了一杯,敬孤飞燕,又是一口喝完。
这一回,他咳得更厉害了,孤飞燕再递给一杯水,道,“我就开个玩笑,你至于吗?不会喝酒还逞什么能呀?”
顾云远一边咳,一边解释,“礼不可废也!”
孤飞燕不语,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张脸,她总觉得他就是在装。
而孤飞燕那表情,顾云远拢起眉头,更认真了。他竟说教起来,“王妃娘娘,古人云,礼,人道之极也,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宁……”
孤飞燕更懵了,君九辰终于受不了,冷冷打断。当然,他没说话,他就将酒杯往桌上一掷,便吓得顾云远自觉闭嘴。
君九辰敬了顾云远两杯酒,算是回礼,他道,“云远兄,承你吉言,本王和王妃定会儿孙满堂。错过了大婚宴不打紧,日后满月宴,周岁宴,弱冠及笄,本王定会邀请,还望届时,云远兄能赏脸。”
君九辰这话一说完,孤飞燕就沉默了。任由周遭再热闹,他们这桌特别安静。
孤飞燕知道君九辰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在试探。
他不唤顾大夫,而唤云远兄。这可以说是称呼顾云远,也可以是称呼孤家先祖画像上那个神秘人。
他说他要和她儿孙满堂,说将来的诸位宴会。听起来似乎诚心邀请,实际上却有暗讽之意。如果,她的重生是白衣师父安排的,那么,她的将来呢?是否也掌控的白衣师父手里?
君九辰眸光犀冷,看入顾云远的眼睛,孤飞燕亦是盯着他看。
岂料,顾云远一点儿异样都没有,他立马就笑了,一边拱起手来作揖,一边道,“殿下如此诚意,在下一定到,一定到!”
他朝孤飞燕看来,竟认真说,“殿下,王妃娘娘这身子骨,仍旧瘦弱了些,还不适合有孕。若要备孕,当好好休息,莫要四处奔波。殿下,亦要多节制。”
这话一出,孤飞燕的脸立马刷红了。
这厮前一刻还是刻板迂腐的书生,这一刻怎么能如此正经认真地谈这种事?他若不是大夫,她必会坚信他是装的!
比顾云远更加淡定的是君九辰,他道,“多谢提醒,本王记下了。”
他也不多谈,话锋一转,问道,“不知北疆何人有这等本事,能邀得云远兄出山,远道而来?”
顾云远轻叹了一声,特意坐到君九辰身旁去,低声,“殿下,没人邀在下来,在下是预测到梦族雪域要出大事了,专程赶来的。”
君九辰和孤飞燕都惊了,面面相觑。
梦族雪域能出什么大事?顾云远一个当大夫的,竟还能预测道?孤飞燕连忙道,“什么事?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