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陈桂香连忙迎了上去,把人请到酒桌,先是寒暄了一番,两人依次坐下,姜彤立在陈桂香后头,象征性给婆婆布了几块子菜。
陈回想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便让她坐下来了。
把个王婆子瞧得一愣一愣的,心道这卢家真是起来了,儿子年纪轻轻考上秀才不说,还娶了主簿大人家的千金,看这珠钗罗裙,通身的气派就和他们平头老百姓不一样,吃顿饭还要站着给婆婆布菜,听说那都是高门大户府里里的做派,这小娘子做起来,动作也是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然后她不知道,事实上却是原来的贺云珍自持身份,嫁过来之后,为显示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故意就学了四不像的做派。
这姑娘却不知,她这行为完全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若叫别个些高门大户的人瞧了,恐怕要笑话大牙。
她自家不过是小官之家,哪开门那么多规矩。
卢家更是贫门,学的什么洋相规矩?
陈桂香贫穷出生,没见过这些弯弯道道的讲究,当时就看的一愣一愣的。
心下就记住了。
姜彤她不可能搞这些。
只是今天有外人来,不知怎地,陈桂香就突然起这一茬来的,方才人没到时,特地把姜彤叫到一边,板着张脸说了这事,说完还略有些不自在。
倒是把姜彤听愣住了。
回过神倒也能明白陈桂香心中想法。
说白了就是显摆,爱面子。
给人夹几块子菜,不真是那种要人命的立规矩,她也没太在意,点头应下。
做个样子而已。
她没什么纠结。
王婆子这边脑子里想法打了个转,知道陈桂香请自个儿来吃酒,就是为了儿媳肚子里的胎。
她的接生手艺,不是自己吹,在万安县那是有口皆碑的,谁人不知道?
既然人家给脸面,王婆子就借这次机会卖陈寡妇一个好,于她自己也有好处。卢家那小子指不定有出息呢!
如此想明白,遂又明吹暗捧了陈桂香好些话。
陈寡妇也是个精明会来事的,两个人你来我往,相互吹捧奉承,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最后王婆子明明白白应承下来,贺云珍这胎她接手了。
姜彤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她这才两个月身孕,陈桂香就已经想得那么长远,连接生婆都定下来了!
于她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据说这位王婆子还不止是接生婆,好些富贵人家,家里女眷怀相不好又或者月份大的被摸出胎位不顺,王婆子能陪着指导照顾,直到人家孩子生出来为止。但大多数普通人家没那个闲钱能专门请到王婆子专门过来保胎,也不觉得有必要,除非是有些钱财又疼惜媳妇的人家,才会做这种事。
再看陈桂香这样子,是要请王婆子隔段时间上门看诊,便是极度重视贺云珍肚子里现在还没成型的那块肉了!
姜彤根本不打算要生这孩子,且正在想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弄掉胎儿。
陈桂香竟开始给她物色接生稳婆了?!
不行不行,她动作得快点了!
次日晌午,陈桂香正在前头守摊,阿贵过来了后院,没敢冲进来,只朝坐在院子廊下纳鞋底的喜儿招了招手。
喜儿放下簸箕,跑了过去,脆生生问:“什么事?”
阿贵回答:“前头少爷托人捎了封信回来,姑婆让少奶奶过去瞧。”
喜儿摸了两把瓜子豆儿塞进阿贵的兜里,道:“晓得了,我这就去告诉奶奶,你先前头去回话。”
阿贵回去了。
喜儿立马往正屋去,掀了门帘进入说话。
“你说什么?卢景程写信回来了?”姜彤一愣,微微偏头问。
家里只有贺云珍识字,所以陈桂香才叫她去读信。
卢景程考中秀才,就去了青阳郡求学,中途请假成了亲,学业是不能耽搁的,三天后,又离家去了书院。
反正姜彤从穿过之后就没见过她这位夫君。
“娘,听说夫君托人带信回来了?”
姜彤机灵,没大喇喇直接去铺口前面,若碰让客人,指定让人盯着瞧新鲜。
事实上铺子后面有道黑色的帘布隔开,陈寡妇转身掀了帘子进来,前面有阿贵在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