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凤忍不住笑起来,转首笑道:“我只是运气好撞到的而已,世子爷莫要拿我适才的随口乱言当了真,诓你的呢。”
夕阳由西厢房上头照过来,光华流转,那一双大眼下的卧蚕笑的极为显眼生动,眼中仿佛盛出了满池的流光潋滟。
不知是这人的聪慧胆识还是她的浓艳性子亦或那脸上的倾城颜色。
慕澈站在那儿,感受着如小鹿一样乱撞的心跳,开不了口。
阮凤经过他前头,侧头看他一眼:“怎么不走?”
慕澈垂着首跟上,好半响,他终于找回自己声音:“你将帕子拿出来,我将你的手包一包罢,留了疤便不好了。”
……
阮禹阴沉着脸色从宫门走出来。
副将瞧见他神色,连忙迎上去:“将军。”
阮禹抬眼一个示意,林馗立即停了嘴,转话道:“将军,属下给你备好马了,咱们回去罢。”
说到回去,阮将军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快去罢,茗茗还在府中等着我。”
林馗道:“正是呢,阮娘子这会儿估计已做好了玉带糕等着将军你呢。”
两人骑在马上并肩慢行,京城街道不似漠北草原,不能随意策马奔腾。
走出老远,林馗探过头来轻问道:“将军,太子怎么说?”
大晋的晋文皇帝早已一心求神问道,盼望着飞升成仙长生不老,国事在五年前已经不理会,一手都交给了太子。
五年前,太子尚且只有十五岁,这个年纪想管制整个天下外让各个藩王顺从不造反内让大臣各尽其责,着实费了一番大功夫。
五年过去,太子与皇帝的各个兄弟姐妹斗智斗勇,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一不小心便身消命陨连江山都拱手让人了。
“太子允诺赏封阮府为镇北国公府。”阮禹道,“太子还各赏咱们营中士兵一月粮饷,战死的兄弟除抚恤金外都再补两月粮饷。”
“这……”林馗本想说,赏封阮府为镇北国公府乃是一大好事,却不想阮禹转话就说,赏一月粮饷。
“将军,你确定没听错,是一个月粮饷?”
阮禹瞥副将一眼:“你将军我尚值壮年,武功了得能听百步之外所有声响,你觉得我可会听错?”
林馗爆了粗口:“奶奶的,咱们为大晋出生入死,死了这么多兄弟,哪里就稀罕这一月两月的粮响了!”
阮禹叹道:“太子呐,这是没钱,是穷!”
林馗:“难道就不能开国库来贴补下咱们这些为国卖命的军士?”
“你是不是又犯浑了!”阮禹一巴掌呼到林馗头顶,“你也不想想,太子在十六那年娶了户部尚书女儿是为何!”
林馗被一掌拍通任督二脉,瞬息开了灵智:“难道太子是为了国库?”
“自然是为了国库,不然你真以为王玮的女儿如我家茗茗一样貌若天仙,能让太子舍身忘死非卿不娶吗!”
林馗:“……”
竟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