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长辈,但让阮国公嫡妹、未来慕世子妃亲自搀扶,怎么都觉减了寿折了福。
“这儿门槛高,我扶着您一些……”前世蔚大娘子当街划脸被逼到郊外庄子独居,蔚夫人不久便病死在床榻,蔚大娘子口中念叨了十年悔了十年的亲母,阮凤怎么也要替好友敬孝一番,她从善如流,“小莲,赶紧去花厅备好茶水糕点,再让人给蔚夫人备上一张软垫,蔚夫人在门口吹了许久的风,你快些进去带件披风来。”
林馗与朱守城跟在阮禹后头,林副将瞧着阮凤的殷勤背影,意味深长:“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朱守城瞥他一眼。
“对,物以类聚!”林馗自悟道,“你们不觉得蔚大娘子与咱们大娘子的性子……那一样一样的,一样的豪迈直爽,怪不得大娘子欢喜了蔚大娘子不喜何家刘家那些个娘子呢。”
不,前头慕世子默默瞧着下头的青砖,幽幽叹息,是一样的能睁眼说瞎话。
林馗走快几步,与阮禹同行一排,探头低语:“将军,您也二十有八了……难得大娘子也喜欢,人又长得好看,还当街当巷说喜了您的滔天权势仰慕了您的保家卫国,走过路过也不要错过啊。”
阮禹:“滚。”
阮大娘子一路扶着蔚夫人到花厅,还在一旁嘘寒问暖端茶卖乖让蔚夫人简直受宠若惊。
虽说蔚夫人乃从三品夫人,实在因得不了蔚大人喜欢,而冷落在家不曾有过什么交际,这会儿见阮凤喜笑融融仪态万芳十分讨人喜欢,蔚夫人忽然就觉得自己备下的一些薄礼都不够看了,连忙扯下自己手上的镯子,套到阮凤手上:“我与大娘子你一见如故,今日知大娘子你要下江南成亲也没带什么像样的东西,这镯子我戴了十几年,乃是当年我的陪嫁之物,如今与大娘子有缘,权当了给大娘子的添妆礼,还望大娘子你莫嫌弃,也让我家橙姐儿沾个喜气。”
阮凤瞧着一旁亭亭而站的蔚橙,任蔚夫人将镯子套到自己手上,眼神款款柔和:“蔚夫人放心,蔚大娘子这般佳人,喜气能自来。”
年轻,貌美,贤惠,真是大嫂的不二人选!
阮府中喜气洋洋,刘氏兄弟却只觉天塌地陷,心如死灰。
本是想来阮府奚落一番墨子澄,却不想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人一路怒火中烧哭哭啼啼坐着轿子被轿夫抬到到东街。
东街热闹繁华,有敞开大门做生意的商铺,有酒楼弹唱小曲儿的靡靡之音,有街上来回叫卖的小摊……平日里,刘衍若坐轿行到东街,会特意让轿夫放慢脚步,掀开帘子去瞧一瞧酒楼上的那些娇美柔弱女子,可如今真真一点儿心思都没有。
只是,无巧不成书漏雨偏逢连夜雨,刘衍是不想听不想看了,而东街聚集的文人墨客争吵的堵塞道路却让刘衍又不得不听不得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