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被摔得龇牙咧嘴的,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自己像个破布口袋似的,再次被扛了起来。
这一回,他并没有把她送回刚才的屋子,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进了屋子之后,这男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撕她衣服。
苏遥被仰面丢在大床上,只觉胸口一凉,下意识地抬手去挡,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也牵动了无数伤口,疼得她撕心裂肺。
看着他得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苏遥顿时有了一种贞节不保的危机感。
“你……你口味不会这么重吧,连伤员也不放过?”她忍着疼开口抗议,殊不知现在萧誉根本就没把她当成女人看,眼睛里看到的全是伤口。
萧誉皱眉看着她满身的鞭痕,心里竟生出一种不爽的感觉来。
这女人也真是够硬气,被打成这样了还能逃跑,要不是他记起了她身上的伤回来送药,这会儿她早就跑出王府了。
这伤……就算是搁在男人身上,估计也没几个能受得住的。
狱卒竟敢下手这么狠,难道是有人想杀人灭口?
想到这一点后,萧誉更加认定,眼前这丫头是这一局的关键人物,能不能揪出幕后黑手,就看他要怎么好好利用这颗棋子了。
既然重要,就不能随便死了。
于是他从袍子里掏出一瓶金疮药,就要往她的伤口上倒。
药粉还没倒出来,萧誉就被耳边爆发的尖叫声惊得手一抖。
他皱眉,不耐烦地看着苏遥:“还没给你上药,鬼叫什么?”
这可是他随身携带的独门金疮药,闲杂人等根本不给用,现在他主动拿出来给她治伤,她竟然还摆出一副不领情的样子,真是让人上火。
“你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能随便给我用,万一用岔了留下疤怎么办,我不就变成斑马了?”苏遥郁闷地想,还是个红白相间的异种斑马,都能直接送进动物园让人欣赏了。
“斑马?那是什么东西……”萧誉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
苏遥这才想起来,她已经不在从前的那个世界了,这个鬼地方还落后得很,当然没人见过那些热带特有的动物。
她眼珠一转,索性把这事儿略过不提:“我事先说明啊,要是留了疤,我一定找你算账!”
女孩子的皮肤可是要好好保养的,前世里她就因为没注意过这些,所以才会到了二十五岁还没谈过恋爱。好不容易有个活下来的机会,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看着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萧誉几乎咬牙切齿:“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着,他就把药粉毫不客气地按了上去,疼得苏遥鬼哭狼嚎的。
等到一瓶药都抹完时,她已经疼得晕了过去,只是偶尔发出一点呓语。
取过锦被轻轻搭在她身上后,萧誉的目光无意中掠过她在昏睡中仍然紧蹙的眉头,之后竟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伸指轻轻点在她的眉间,想要抚平那里的折痕。
这一碰便觉出了她额头的热度不对劲,他正想起身去叫人煎药,衣袖却被她无意识地抓住了。
“……别,别丢下我……”苏遥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
自己好像变作了从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被妈妈丢弃在街边,还傻傻地以为她很快就会回来,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底抛弃。
她抓的很紧,萧誉挣了两下都没挣开,只好皱眉在床边坐了下来。
在战场上面对万千敌人时,他都不曾这么为难过,才碰见她不过几个时辰,他的眉头都要皱酸了。
看着那张满是伤痕的小脸,萧誉不屑地冷哼一声:“果然是个祸害!”
不知是听见他说的话了还是怎么的,苏遥竟得寸进尺地往他旁边靠了靠,双手抱住他大腿不说,甚至连脑袋也贴上来蹭了蹭。
晋王殿下一向视女色如浮云,洁身自好得很,何曾碰见过这样的阵仗,一张俊脸立刻红了大半,坐着也不是,甩开她也不是,好生纠结。
门吱呀一声开了,他的贴身随从乐白刚伸了个脑袋进来,看见这么个情形,立刻吐了吐舌头就缩了回去。
“滚进来。”萧誉沉声低喝。
乐白还以为他是要让自己帮忙把那女人搬开,谁知走到了跟前,却听到自家王爷吩咐道:“给本王拿个枕头来垫着。”
敢情他老人家是嫌坐着太累,要个枕头来靠着。
看着萧誉靠在床柱上闭上了眼睛,乐白心里的惊涛骇浪一波又一波涌来。
真是佩服那位看不清长什么样儿的姑娘,竟然连军中出了名的千年老铁树都能给捂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