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姐姐跟了娘娘许多年,也是很有脸面的大宫人,在外面很是镇得住场。
她哪怕在景玉宫再是红火,也不过是个陪娘娘解闷的小丫头罢了。
在景玉宫的一年时光,她还真没出去过一步。
付巧言有些忐忑,又有些莫名的兴奋。
宫宴,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带着这颗跳动不安的心回了屋,见之桃蕊姐姐在,便道:“姐姐今日也休了?”
桃蕊正靠在窗边做绣活,听了笑说:“是呢,娘娘仁慈,今日里不忙。”
付巧言点了头,这边翻出自己的小包袱,从里面挑簪子。
她梳的是最简单的双螺髻,一边簪了一把小的珍珠花簪,很是小巧玲珑。
这样打扮在自己宫里是无妨,出去就有些给娘娘丢人了。
她从包袱里翻了半天,最后选了一把贝壳飞云钗。贝壳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胜在这钗做工精巧,飞云层层叠叠很是美丽,斜插耳边倒是跟珠花搭配。
配好簪子,她又找了珍珠耳铛出来,轻轻坠在耳坠上。
桃蕊看她一眼,问:“怎么打扮起来了。”
这丫头平日里素净得很,很少这样环佩玎珰。
付巧言心里正是忐忑,闻言便凑过去问:“姐姐,娘娘说叫我今日陪她去宫宴,不能给娘娘丢人。”
她这般一凑过去,如玉的耳坠上珠光摇曳,衬得粉脸莹莹白白,散着动人的光。
桃蕊诧异地瞪大眼睛瞧了瞧她,见小丫头这样打扮下来更是添了三分美丽,心里倒是有了些成算:“今个寒絮姐姐不太舒坦,兴许娘娘这才想叫你去。”
付巧言倒是不知寒絮今日病了,只嘟囔:“那也应是您或者桃陌姐姐去呀。”
桃蕊自然不会说娘娘偏心之类的话,只道:“我跟桃陌都不是近身伺候的宫人,也对娘娘习惯不熟,出去很容易添乱子。你好歹是日日跟在娘娘身边,使唤顺手罢了。”
她这般一解释,付巧言就放下心来。
等一通打扮之后,付巧言又好生拾掇了一下自己最新的这身粉紫春燕袄裙,这才稍稍消停下来。
午休过后,付巧言便去了前头书房。
她往日多半这时候过来,前殿里也并不热闹,娘娘休息的时候小宫人们是不敢多说一句话的。
付巧言到了书房门口,很意外看到书房仍旧开着门,不由推门而入。
淑妃正坐在书桌之后,提笔认真抄写着什么。
付巧言轻手轻脚走了进去,见桌上也未摆茶,便忙要去烧水。
“不用忙了,你去叫了寒烟来,我们这就得准备走了。”
“诺”,付巧言忙应了声,转身又出去了。
刚才匆匆一瞥,付巧言见她在抄心经。
自从陛下病了已来,淑妃日日都要抄经书给陛下祈福,一日不曾懈怠。
付巧言默默叹了口气,娘娘对陛下这份心,也确实十分叫人感动。
她匆匆请了也刚收拾好的寒烟出来,路上跟在她身后求道:“有劳姐姐今日操心,我实在没见过这般场面。”
寒烟爽朗一笑,拍了拍她肩膀:“这有什么?娘娘们都很温和,只要好好伺候少说话便是了。”
付巧言点点头,脸上依旧带着感激的笑。
因为换成她跟着去,寒烟肯定要更操心也更谨慎一些,确实是麻烦她了。
但这都是娘娘的意思,她们做奴婢的只要听娘娘话行事便行了。
等回了正殿,才发现娘娘已经去了寝宫,让桃蕊和沈福给她装扮起来。
桃蕊不光一手绣活出众,盘头的本事也十分了得。
只见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给淑妃换了个朝天髻,发间点缀一串拇指大小的金色南珠珠花,髻头一把红宝双凤琉璃步摇,高高摇曳在乌发之上。
两鬓簪有红宝琉璃梳篦,耳铛是红宝葫芦扣,一身礼服也早就换成桃蕊赶制几月的曲裾深衣,外头的罩衫裙摆很长,满绣着清雅淡然的紫竹仙鹤。
颈间一把八宝如意扣,是一身礼服的点睛之笔。
淑妃这身衣服要说华贵也清雅三分,要说普通却精致非凡。
远远看去仿佛画中仙女,跟平时判若两人。
付巧言是头回见她这样隆重,不由愣神道:“娘娘真美。”
这会儿屋里很静,这一声一屋子女人都听见了,顿时笑成一团。
沈福道:“这孩子惯会说话,难怪娘娘喜欢呢。”
付巧言红了脸,忙告罪行礼。
等又过了一个时辰,淑妃这一身装扮才可算忙活完。
寒烟在前头扶着淑妃,付巧言跟在后面拉着衣摆,一行人缓缓迈出景玉宫门。
除夕这一日阳光正好,璀璨的日光照在宫道上,晃得人眼疼。
付巧言不由得抬头望了望天,只同以往一样的青天白云,却似比以往敞亮许多。
景玉宫外,仿佛又是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