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一局?”
付巧言棋艺实在不精,见他兴致勃勃,只好舍命陪君子。
行至中盘,付巧言问道:“上午太后娘娘还叫我参详今年冬衣事宜,这事……”
荣锦棠抬头看她,见她皱眉跟那里沉思下一步怎么走,知道她并不是太抗拒多操心些宫事。
他想了想,道:“既然是娘娘叫你办的,你就好好办,去岁这个时候太后和母亲都忙了许久,很是耗神。今年既叫你过去,你就听娘娘的。”
付巧言其实心里头有数,只这话还是要再讲给他听,叫他知道这差事是娘娘安排的。
她点了点头,手上捏着棋子,还是犹豫不决。
“也就是给核对各宫数目和实发数对不对得上,还要安排织造局调拨人手专门用做冬衣事宜。”付巧言开始絮絮叨叨。
织造局的宫人很多,年年换季都要忙,已经很有自己的一套体系。
她们从来也没叫宫里头的娘娘闹心过,只要布匹针线分发到位,每季的新衣是绝对能出来的。
尤其是这两年宫里头主位少,精细些的礼服和常服都少了四成,荣锦棠那也要求一切从简,这样就不用日夜忙碌了。
不过纵然娘娘们少了,可需要尽心尽力做得好上加好的娘娘今年却多了一位,空闲的优秀绣娘和掌衣宫女就努力在这位宸娘娘身上忙活了,只要能得了她赞赏,今年就没白做。
不过她们却不知道,如今安排冬装的活,也是由她管了。
一说起这个,付巧言就忍不住开始走神。
发放冬衣不是件简单的事,各宫的人数衣物都要对上,棉鞋也要一人两双,剩下还要派发棉布麻布叫她们自己回去做里衣袜子,每一件的数量都要能对上,也要统一品相,并且保证发放到各宫,就需要管事的人一直盯着,才能确保不出错。
为什么王皇后当年身边除了尚宫还有四位大姑姑,大姑姑之下还有四位大宫女?就是因为需要操心的事太多,没有人盯着就很容易出乱子。
她现在刚上手,就什么都得自己上心,反正她也觉得这事很有意思,很有劲头去认真做。
大概日子有了盼头,有了份正经“差事”,就很容易叫人觉得满足。
荣锦棠见她举着棋子发了好一会儿呆,就知道她心思没用在棋盘上,不由出言提醒:“再不落子,就算你输了。”
付巧言回过神来,急急忙忙下了一手,然后就叫起来:“哎呀,落错了。”
她冲荣锦棠甜甜笑笑,小声音别提多谄媚了:“陛下最好了。”
荣锦棠严肃道:“怎么好?”
付巧言就卡了壳,好半天才憋出几句来:“陛下英俊高大,聪明绝顶,料事如神,威仪堂堂。”
“哈哈,”荣锦棠笑出声来,“你啊,就知道糊弄朕。”
他摇了摇头,伸手捏她的鼻尖:“巴结人都不知道好好巴结。”
付巧言皱皱鼻子,摇头躲掉了他作怪的手:“我是真心那么想的。”
她难道能说“陛下最好了,我怎么看怎么好,再多的好讲不出来”?
必然是不能的。
荣锦棠摇了摇头,道:“行,饶你一手,捡回去吧。”
付巧言高高兴兴把棋子捡了回去,特别认真思考一番,又在旁边一路落了下去。
荣锦棠憋着笑,打趣看着她:“不改了?”
他这么一问,付巧言就有点慌了,毕竟她棋艺不高,算力比他差了得有五十步,每次下棋都是输的很惨。
她认真想想,还是觉得自己的落子没有问题,于是便点了点头。
荣锦棠叹了口气,伸手在棋盘上点了几下:“其实刚才你随便落的那处更好一些,如果这样这里的子就会被提掉,你这一路和这一路的棋就能连起来,最后说不定还有些希望。”
付巧言很受教。
这大概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因为知道自己必输,她就耍赖说不下了,非叫他给自己讲棋。
荣锦棠只好领着她复盘,每一步都讲解了一遍。
等到沐浴过后,两个人回到房里,付巧言就道:“今日里问了问明棋怎么干发,要不我来伺候陛下一回?”
荣锦棠挑眉看她:“怎么?”
付巧言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今日里在太后那,听她们讲了早年的事,才发现……”
太后和淑太贵妃早年能有什么事?不都是关于先帝爷的,荣锦棠一瞬就了悟了,好笑地看着她:“发现你对朕巴结的不够?”
付巧言低下头去。
荣锦棠心里头一阵暖,他把她搂进怀里,笑着说:“朕不用你巴结,因为知道你一直把朕放在心上。”
一时间,屋里只能听到两人心跳的的声音。
噗通、噗通,那节奏叠在一起,成了最动听的旋律。
付巧言趴在他耳边问:“那,要不要叫我伺候一回?”
荣锦棠大笑出声:“那必须得劳烦宸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