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再折腾。
“行了,这些早就安排过,陛下不用再操心,还有甄姑姑盯着呢。”
那倒也是,甄姑姑这样宫里老人,一点错都不会出。
荣锦棠这才放心,见两人头发都干了,才叫晴画给付巧言披上厚厚的大氅,头上再戴上暖帽,整个人严严实实裹成一个球。
付巧言哭笑不得让他折腾,却还是甘之如饴。
等两个人进了产房,一下就闻到草木灰的味道。只现在宫中早就不用落草这样的方式生产,也会在角落里放一点为求平安。
产床上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被褥,水盆帕子已经俱全,甚至桌上还摆了个药盒,专门放应急的药物。
付巧言先坐到产床上,荣锦棠看了一眼另一边她要坐月子睡的暖炕,还是叫宫人抬了一张矮榻进来。
“朕就在这陪你一会儿,早上用完早膳在出去。”他这样说道。
付巧言躺在床上侧着脸看他,昏暗的宫灯下,他面容英俊锐利,已经是个大男人了。
“陛下真好。”
荣锦棠冲她笑笑,坐在床边帮她盖好被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乖,睡吧。”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他哄了两句,她就安然入睡。
次日清晨,付巧言用完早膳之后,就又开始阵痛。
这一回荣锦棠也没不理智非要待在产房里,而是等在外面正厅,来回踱步。
宁城赶了回来,同他禀报早朝已经安排停朝,又道:“昨日陈鹏飞连夜密查,娘娘这无问题。”
荣锦棠这回彻底放心下来。
付巧言不是个特别娇气的人,一开始产房里还不算太乱,等到日上中天,她才断断续续开始呻吟。
算算时候,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荣锦棠也实在淡定不了,他不停在正厅里转悠,陪在边上的淑太贵妃就劝他:“陛下坐一会儿,扰得我头晕。”
黄芪也道:“陛下无需太过烦忧,李大人家中世代专攻儿科妇科,很有经验。”
她再有经验,巧言也疼啊。
荣锦棠眉毛都要宁程麻花,一声不吭继续在那转悠。
得,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淑太贵妃还真不知道他会这样,从小到大都没见他这么慌乱过,这一个时辰了,他一口水都没喝,也不知道个累。
不过既然要做父亲,就让他这么折腾一回吧。
淑太贵妃喝了口茶,听着产房里的动静,估摸着午膳前就差不多了。
这娃娃真省心,知道心疼母亲,不可劲折腾她。
荣锦棠虽然自己在外面慌乱,可也知道不能进去打扰,就一直没拍门叫喊吓唬人。可不喊出来他又着急,只好自己跟自己较劲,非得转晕自己不可。
不一会儿李文燕出来一趟,对他道:“娘娘产道开得快,胎位很正,只要到了时候一准能顺产,娘娘刚吃一碗参汤,有了些力气。”
有她这个保证,荣锦棠这才略松了松,坐回椅子上不言不语盯着紧闭的房门看。
产房里,付巧言这会儿浑身都是汗。
晴画给她擦汗,明棋伺候她喝汤,李文燕和甄姑姑在一边守着,就怕出任何事。
产娘又看了看付巧言的情况,转身问李文燕:“李大人,娘娘情况差不多了。”
李文燕过来瞧了瞧,又诊了脉,便问付巧言:“娘娘若是还有力气,咱们使使劲,就这一回了。”
付巧言点点头,她嘴唇都白了,泛着青色。
李文燕跟她说:“陛下一直等在外面没有离开。”
付巧言一口咬住软帕:“来吧。”
仿佛用尽她所有力气,那仿佛碾碎身体一般的疼痛席卷她全身,付巧言实在咬不住口里的帕子,软软地哀叫着。
“好疼,好疼。”
确实很疼。
她这么能吃苦的人,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荣锦棠在外面简直心如刀割。
淑太贵妃见他那样子不由也着急,就道:“你快去跟巧言说句话,叫她好过些。”
荣锦棠这才扑到门边,终于喊了出来:“巧言乖,你最厉害。”
付巧言流着眼泪笑。
她一仰头,再次用力,只听产娘惊呼道:“娘娘再用力,瞧见头了。”
付巧言咬着牙,最后嘶吼一声,终于软软躺回床上。
伴随着巨大的疼痛而来的,还有孩子洪亮的哭声。
那声音真有力气。
付巧言只觉得鼻尖满满都是血味,她累得不行,身体仿佛碾碎了,一动都不能动。
产娘赶紧忙碌起来,一个去伺候小殿下,一个给付巧言清理身体。
李文燕凑到付巧言边上,见她已经闭上眼睛,便笑着说:“恭喜娘娘,是位小皇子。”
一滴泪滑落枕边,付巧言终于沉入梦乡。